是梦又不是梦。
也不难怪叶妞妞会害怕，绝望和哭泣。
柳三娘安抚好了叶妞妞，她收回手轻轻说道：“睡吧，做个好梦。”
柳三娘念了叶妞妞的名字，叶妞妞呼吸平稳。
柳三娘神色平淡，又淡淡的念了个名字，她嘴唇动了动：莹莹。
叶妞妞终于做了个好梦。
梦中，她似乎已经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她没瘦，还是胖胖的，她很生气，因为柳二郎又去喝酒了。
柳二郎最近生病了，她不许他喝酒，但柳二郎就好酒，所以说去帮谁家，其实又去喝酒了。
她气呼呼的，拿了扫把就出门。
魏氏一听动静，就连忙出来了，年老的魏氏还是很柔和：“妞妞，二郎没喝酒，他不敢的。”
叶妞妞捏紧扫把：“有没有喝酒，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娘又没到他跟前，你说的当不得数。”
叶妞妞气冲冲的往外走，很快就到了酒馆。
柳二郎点了二两牛肉一叠花生米，一壶小酒，喝的那叫一个畅快舒服。
叶妞妞当即爆喝一声：“柳二郎！”
柳二郎筷子的牛肉都吓掉了，一脸慌张的回头看向叶妞妞：“媳妇，你听我解释……”
叶妞妞挥舞着扫把：“今天谁来都不管用，柳二郎，你死定了！！”
叶妞妞挥舞着扫把追着打，柳二郎一边跑一边躲，但他总是会被叶妞妞追上。
魏氏又气又无奈：“这是在外面，你给二郎一点脸面！”
叶妞妞打着柳二郎：“这是我男人，我不管他谁管他？柳二郎，你说你不要我管了？你敢不敢说？？”
柳二郎连忙认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嘴。”
魏氏跺脚：“轻点打轻点打……”
掌柜的在边上嚎一声：“我这店里有些东西被打坏了，要赔的啊……”
叶妞妞似乎能感觉这是一个梦，脸上带着笑意，她和柳二郎，大约就是这样，闹着闹着就一辈子了。
……
莹莹是被冷醒的，当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噩梦一样的家中，她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
门外，是男人唾骂的声音。
“赔钱货，怎么不去死，这么晚还不起来是在里面偷男人吗？贱人，给我开门，老子要弄死你，敢背着我偷男人，我打不死你。”
唾骂声音越来越近，莹莹几乎是窒息了，她紧紧闭上眼，浑身颤抖，这是梦，这是梦。
门被拍响的噼里啪啦的，寓意着来人的滔天怒火，她瑟瑟发抖，呼吸都带着哭音，紧紧的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她不要做这样的噩梦了。
门外的男人已经再用脚踢门，屋内的莹莹哭都没有眼泪，紧紧的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
外面似乎有其他的声音，男人愤怒的怒火转移了。
隐约的，莹莹听见挥舞拳头和低骂，还有女人隐忍的痛呼，莹莹死死的咬着下唇，这是个梦，她已经清醒了可为什么还是不醒。
屋内熟悉的装置，无一不让她窒息，她好害怕。
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崩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似乎停了下去。
门外，再一次的响起了敲门声音，女人的声音虚弱：“莹莹，给娘开门。”
莹莹听着女人虚弱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跌跌撞撞下床去开门，开门了，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莹莹抬手，阳光照射在手上，温暖而热……
一时间，莹莹有些恍惚，到底摆脱这一切的解脱是个梦？还是现在身处她永远不想回来的地方是个梦？她分不清楚。
“莹莹，这是娘偷偷给你煮的鸡蛋，你快吃了吧，你才落了胎，要养好身子，不要像娘一样，一次不好，一辈子都无法再孕了。”
“如果我能再生，不管生多少，总能生个儿子的，如果有个儿子，也就不会这么难过的。”
瘦弱的女人目光空洞，似乎自言自语，鼻青脸肿的伤痕，似乎永远都好不了，她走进屋子，收拾一番又出去了，把门关上前，她又说道：“好好养，等身体好了，一定要生个儿子。”
莹莹看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女人是那么的卑微又坚定，似乎只要生个儿子就好了。
明明站在阳光下，莹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不住的颤抖，直到门被关上，温热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木讷的回到床上，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
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温热汹涌，她卷缩着身子，泪水无声的滑落，在心中一次次祈祷，神啊，救救我吧。
就如同梦里的那样，给她一点希望吧。
她不敢动，外面的打骂无数次传来，她牙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到，沉重的脚步踏了进来。
就在耳边的唾骂：“贱人，贱人，连个儿子都不会生，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头发被揪紧，头皮很疼，脸皮紧绷很狰狞，她尖叫着……
身上也好疼，那一拳一拳落在身上的疼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太疼了。
绝望充斥着她整个脑海……救命救命……
天亮了，莹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陌生的房间，堆满了半间屋子的柴火，她眼中，是松了口气的笑意。
芬兰醒来，看着脸上有泪痕的莹莹关心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