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出钱,里正家出力。
里正哪有不应的,如今他们家巴不得和顾家沾关系呢。
等顾清明去了京城,他们也能借此多写写信,不至于断了联系。
到家,顾清明将此事跟云竹说了。
云竹感慨,张家确实都是能干人。
比起没啥用,只会拖后腿的顾二叔一家,她还是比较想跟张家人做亲戚。
三天流水席摆完,剩下的大事就是给祖宗修坟了。
顾二叔被里正警告后老实了两天,趁着修坟跑过来跟顾老爹说话。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顾老爹并没有被他的装模作样所骗。
顾二叔咬牙暗恨,大哥怎么变聪明了?
顾老爹皱眉,“有话直说。”
顾二叔支支吾吾的,“大哥我想着……”
才开了个头,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春分捂住了嘴。
春分憨厚的笑着,“大伯,我爹啥都不想,家里饭做好了,我这就带他回家了。”
云竹眼睁睁看着春分把顾二叔拖走。
顾二叔挣扎着想说话,春分愣是没给他机会。
顾老爹笑道:“我就说春分是个不错的吧?”
云竹和顾清明对视一眼。
何止不错,甚至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一路被儿子拖回家,顾二叔坐在堂屋里,无能狂怒。
“不孝子,你这是要造反了?敢这么对你爹我!”
春分还是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
顾二叔气狠了,过来捶他,春分沉默着任他锤。
但只要他想往外走,春分就拽他回来。
顾二婶看不过去,骂儿子两句。
“个死心眼儿的,你大伯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对付自个儿爹娘?”
“什么好处?好处多了。”
春分瞥亲娘一眼。
“咱家孩子为什么能上村里私塾,为什么不用交束脩,爹娘心里不清楚吗?”
他们村里的私塾束脩便宜,还奢侈的拥有两个先生,其中一个先生甚至有秀才功名。
就是镇上也有人想将孩子送进来。
名额紧张,凡是想入学的孩子都要经过测验。
唯独他们家的孩子不用,照单全收。
之所以这样,还不是看在大伯家的份上,要不然凭自家爹娘的厚脸皮吗?
大伯已经厌恶他们家了,再闹只会得不偿失。
顾二叔狠狠瞪了春分一眼,到底没跟他犟。
他老了,大哥又不愿意管他,往后还得指着大儿子养老。
哼了一声,顾二叔转身回屋。
顾二婶终归还是心疼儿子的,叹了口气走了。
春分继续坐在门槛上,看着爹娘离去的背影面带讥讽。
现在想讨好大伯一家,晚了,前些年干什么去了?
也怪他。
若是前些年就能立起来,管住爹娘,现在也不至于跟大伯家闹成这样。
春分媳妇儿听见没动静了,从灶房出来,面带担忧。
“他爹……”
春分冲她笑笑,“没事儿,咱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说到底是一家人。
清明跟小禾能读出来,他们家的娃未必读不出来,说不定往后他也有当秀才爹的一天呢。
顾老爹这边修葺过祖坟,祭祖烧纸钱后,又请了牌位。
这些牌位是要带到府城去的。
云竹把玩累了的馒头交给顾清明,一脸轻松。
“这下咱们可该走了吧。”
不曾想,顾老爹却说他要修屋。
第172章 馒头调皮
顾大哥抽抽嘴角,“爹呀,你咋想一出是一出。”
好好的屋子才修了没几年,怎的又要修理?
顾清明也劝,“我在京中谋了差事,往后要在京城安顿。”
“您和兄嫂们在府城住着,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天,何必浪费银钱修屋?”
顾老爹不听,梗着脖子分辩。
“咱家在村里低了这么多年,如今你起来了,还不许我高兴高兴?”
顾家人少,一向在村里不起眼。
甚至在顾清明成为童生前,他们家在村里一直窝窝囊囊地,被人当成笑话说着。
好不容易顾清明当了官儿,顾老爹最朴素的心愿和想法就是“风光”二字。
他就是要简单粗暴的炫耀。
要不是因为不在这边常住了,他恨不得将房屋推了,改成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云竹其实挺理解顾老爹的。
放现代谁家孩子要考个清华北大的,做家长的不也恨不得大摆三天流水席吗?
别说修房子了,就是孩子把房子掀了,那做家长的脸上也只有笑的。
顾大哥和顾清明想起早些年家里的艰难,当即不落忍了。
顾清明僵硬改口,“爹说的是,确实该修葺一番。”
顾大哥跟顾老爹商议,“咱们把屋子顶的瓦片儿换了,再把院墙修一修,换个结实的大门如何?”
孩子们体谅他,顾老爹舒服了,爽快点头。
“行,就修修屋顶跟院墙得了。”
“那行爹,我现在就去找人。”
顾大哥转身要走,顾清明急忙提醒他,“大哥多找几个。”
速战速决,走得越早,娘子受罪越少。
见顾秋明心里还惦记着她,云竹悄悄哼了一声,心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