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挥舞着四肢蹄子，模仿出指甲敲击的声音：“这是我新学到的，沉、浸、式、系统，嘘。”
“他们说这样能让宿主体验感好一点，菜菜的人就应该少说话，免得耽误宿主办事。”
顾瑛顿了顿，平淡声线中有些无奈纵容：“…稍微甄别一下上网的信息。”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无用，不要妄自菲薄。”
江峻没有回头，目光却停在桌子中央的鎏金花瓶上，那一块纯粹光面上反映着张白嫩安静的脸。
她微微弯起了眼，目光温和纵容，不知道在想谁。
江峻身边的气压沉了下来，赵元忙开始热络气氛，抬手让女伴招来酒和上好的雪茄，开始玩骰子。
大话骰一玩起来各种喊叫声就不断，江峻看着面前的骰子没有动作，游历在这出热闹之外。
大厅中的空调温度高了些，温暖如春，但顾瑛之前还是冻到了，她侧过头，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这一圈的公子哥好像对女人的态度都带着些轻蔑，顾瑛抿住唇，硬生生把那喷嚏压制到最小声，身子不可避免的抖了抖。
江峻身形一顿，而后冷着脸站起身来。
晃骰子的几个人都停下动作，顺着看过去。
江峻淡漠道：“你们玩，我出去透透气。”
他侧过身子，寡淡的眼轻轻一抬，落到顾瑛身上，像落在寒潭里的一块玉。
“过来。”简单的命令，声线冷硬。
顾瑛朝他靠近，江峻抬手的瞬间她眼睫慌忙垂下，却只感受到一丝木质沉香掠过鼻尖，遁入虚空。
身上一暖，那裁剪得当的风衣已经盖在她身上，严严实实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江峻的两只手拉着风衣的边，微微收拢，顾瑛不受控制地朝他靠近了些。
“冷也不知道说。”生硬的语气还是缓了下了，江峻半垂着眼看她，狭长分明的眼深冷，透着股勾人劲。
顾瑛乖乖捏着衣领，鼻尖那悠远清冷的木香重了些，只是沉香散过之后，尾调似乎有点苦，苦得发涩。
她亦步亦趋跟在江峻身后，没有意识到自己从光滑大理石走到了有毛毯的地方，只是跟着在沙发上坐下。
匀称小腿不小心碰到江峻笔直的裤腿，她慢吞吞往旁边移了点，又被江峻的腿夹着脚踝勾了回来。
黑色利落的裤子勾着她细腻的腿，赤裸的白和黑色纠缠，几分暧昧。
顾瑛一愣，这样的动作不像是江峻会做出来的。
她这会是确切地感受到，面前的人是二十七岁的江峻。
他依旧招人，但褪去了青涩，沉淀的成熟更加惑人心神，曾经趴在班门口的女孩们变成了旁边那些小心打量他的女人，就算在这纸醉金迷的场所里，他也是游刃有余的掌控者。
他或许压根就没认出来她是谁，撩人的动作还做得那么熟练。
顾瑛慢慢抽出腿，静静看着花瓶里的玫瑰。
江峻感受到了她细小的情绪，却并没有解释着什么，只招来程泽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半靠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看顾瑛。
他的视线乍一看平淡，可认真点就能发现藏匿着的疯狂，似冰面下涌动的暗流，偏执病态，要把人灼烧成灰烬困在牢笼里。
赵元那几个人又开始玩过头了，女伴大大咧咧坐到男人腿上，靠在怀里说着些什么，口哨声频繁响起，惹得顾瑛侧头看过去。
那女伴察觉到了顾瑛的目光，并不怯场，反而递给她一个鼓励怂恿的目光。
…鼓励她什么？
头发被人扯了一下，顾瑛下意识回过头，见江峻神色不明地卷着她的头发玩，眼也不抬：“跟我回去。”
不是询问的语气，是毫无拒绝回转的余地，让她没有选择。
“赵元，走了。”江峻起身，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元眼尖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顾瑛，心里了然：“成，后院那花确实是不错，赶明儿我把那法国大师请过来再弄一出。”
这姑娘是什么来路，还得去查清楚。
江峻像是看穿了赵元的盘算，掀起眼帘不轻不重看了他一眼，目光尖锐锋利，赵元一震，默默移开了视线。
黑色内敛的迈巴赫就停在别墅门口，两三步远的距离，顾瑛准备踮着脚走过去，才往外试探伸出一只脚，冬夜的冷风就冻得人直哆嗦。
有点冷。身旁的人没有动作，好似不准备帮她。
顾瑛犹豫片刻，想着咬牙牙就走过去了，还没完整踏出一步，江峻就单手把她抱了起来，语气平淡：“顾瑛，你不会喊我吗？”
他是认得她的。
顾瑛的眼忽然就弯了，月牙一样轻盈，她轻轻开口：“江峻，谢谢。”
江峻把人丢在座位上，堵在车门口看他。
男人修长的身段挡住大部分光，只允许浓黑的影子落在她脸上，他的目光沉沉落下来，令人心跳顿缓。
他不是要听这些。
外头的风丝丝缕缕吹进来，顾瑛瑟缩了一下，洁白柔软的裙子像一片花瓣，无声落在漆黑的车里。
江峻冷淡收回目光，抬手把车门关上。
他一进来，鼻尖悠远沉木香又浓郁了几分，顾瑛小心缩着腿，猫似地窝在角落里。
四周寂静，程泽把暖风调至合适的温度，心里琢磨着江峻交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