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他在，就受不到任何纷扰。
等听到霍承厌回来的声音，顾瑛温吞扶着墙站起来。
这都能算是三顾茅庐了吧，脑中晕晕乎乎的，顾瑛迟钝的辨别不出自己怎么了，只走到霍承厌门口敲了敲门，向来平静的声音无故拖长：“先生，哥哥－”
里头的人动作一顿，她很少这样喊他。
从前总是依赖软和的一句，自从上次教给她哥哥还代表着什么之后，她再喊人就总红着耳廓短促喊一声，眼尾软软耷下去。
灰白西装令霍承厌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他垂眸擦掉掌心斑驳的血迹，尖锐上扬的眼尾藏着刀，慢慢打开门。
不出所料，面前人半靠着门扉，雪白脸颊层层漫着嫣然，柔顺发丝被她自己蹭得微微炸起也不知，乌黑瞳仁似沾了夜间露水般望着他。
霍承厌眼帘压了压，低声笑了起来。
喝了酒还敢夜里来找他，自投罗网。
第29章 戒尺
霍承厌居高临下注视着顾瑛，高大背影堵住整个房间，阴影落在顾瑛脸上像一层抹不掉的雾。
他仿佛在浅睨着一只主动献祭的羊羔，黑瞳里一闪而过恶劣的愉悦，很快又消失不见。
霍承厌侧过身子好让她进来，懒垂着漆黑的眸看她。
“你喝酒了？”
顾瑛慢半拍地摇摇头，她还记得上次晚宴尝了几口龙舌兰就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一直都很注意不要再让自己沾到酒。
她亦步亦趋跟在霍承厌后面，见他在沙发上坐下也跟着在旁边坐下，凑到他跟前去，双眸天真望来：“我没有喝酒。”
沁着凛冽寒光的眸子缓缓落下，轻慢落在她的肩头，极深的自下而上扫视她一眼。
她身上有和他如出一辙的熏香味，发梢的清香被朗姆酒和巧克力的香甜交缠，腰线被睡裙勾勒的无可挑剔。
霍承厌的嗓音低了几分，抬眸睇了她眼：“她们今天给你做了松露球？”
顾瑛点头，她这时才注意到霍承厌的神色，他的五官藏进阴影里被抹上一层暗黑，勾住人的眼睛。
一身儒雅西装敛去几分攻击性，显出成熟男人的优雅与矜贵。
纤长的睫轻扇，她温吞说：“今天的课业…我答错了。”
“是，不过是因为我这几天太忙，一口气检查了这么些天的课业，让你没有准备好。”
霍承厌温声替她说着话，耐心又纵容，让顾瑛不知不觉放松了些，没有一开始的那样紧张了。
“但还是错了，对不对？总该长些记性，才不算辜负老先生。”
他的侧脸匿在光影明暗交线处，有种令人挪不开视线的沉溺感。
“违背规则就要被惩罚。”
霍承厌的声音陡然变冷，顾瑛抬眸望过去，他深黑的眼仿佛没有边界，沉静凝视着她。
“手伸出来。”
顾瑛的腿不自觉蜷缩了起来，踝骨薄得像是一捏就会碎掉，她小心翼翼摊开手，忐忑又胆怯。
霍承厌的手压了下来，他的手宽大修长，骨骼感很重，淡淡青筋凸出，压在她手上尤为分明。
他从沙发上拿出了一把戒尺，一把比普通戒尺要窄很多，泛着金属光泽的戒尺。
几缕发丝垂在男人眉间，他偏低的眉骨瞧上去压迫性十足，撩起眼皮望来的样子令人心跳顿缓。
那把戒尺从前被挂在书房里，老先生瞧见了说他不打人，佣人们就把它收起来了。
宽大成熟的手捏着戒尺，尺端冰凉停在她手心，似有若无的摩挲。
良久的沉静，戒尺悠悠不动，只剩下她一人逐渐变重的呼吸。
“先生。”
她双眸紧紧闭着，纤长的睫颤动不止，不知道哪一秒就会有冰冷的疼痛落下。可是太久不落下也是一种惩罚，让她这样焦急又彷徨，仿佛踩在钢丝上晃荡。
心上像是有把钝刀在磨，顾瑛的手心都出了汗，她有些顶不住，睁开眼看向霍承厌，才看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神色。
霍承厌没有哪一刻像这样毫不掩饰他恶劣的愉悦，他在品尝顾瑛的惊惶，仅靠一把戒尺就完全掌控了她。
当他漆黑狭长的眼一点一点攀爬上来，对上顾瑛视线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掌控。
“先生？”
“被吓到了？”霍承厌握住她的双手笑了笑，声音低沉，“我不会打你的。”
顾瑛还没从极度紧张中缓过来，就看见霍承厌俯身靠近了些。
“瑛瑛，戒尺不是这样用的。”
手指插入她柔软发间，停在她的后颈处不动。
顾瑛没说话，因为戒尺挑开了轻薄的睡裙，冰凉贴着腿缓缓摩挲，危险意味不言而喻。
顾瑛唇瓣微张，脸颊兀自发烫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来回答他。
“现在我们来谈谈另一个问题。”霍承厌低沉的声音太蛊惑，像沙砾磨过有毛边的纸，且更加优雅低沉。
戒尺不徐不疾往上几寸，快要被温热的腿弯染热。
纤长的睫在他眼前慌乱颤动，霍承厌低笑几声，于黑暗中俯在她耳侧不轻不重捏了捏，低声问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顾瑛几乎一瞬间就想到那天夜里窥见的暧昧而隐秘的动静，想起他令人耳尖发烫的低喃，她含糊躲开视线，借着垂下的乌发遮住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