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手忙脚乱，意料之中的讨好和尴尬，之前的态度是难以扭转的，但每一次顾山带有偏颇的发言都被傅西泽驳了回去，顾山脸色涨红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头。
顾菲和她的母亲互相对视一眼，心痛的同时也想要多和傅西泽说几句话。
亡羊补牢是晚的更何况是看重了羊的价值再去补，哪里来得及，饭吃到一半小羊就被撒旦牵着手离开，留下一家敢怒不敢言，后悔万分的“亲人”。
这或许对傅西泽来说是件有些幼稚、算不上有意义的事，但他依旧完成的很出色。
他们牵着手往外走，傅西泽的大衣沉肃，纵容的牵着她的手一齐快步，好像是去私奔。
傅西泽问她：“畅快吗？”
他食指上的戒指挂过虎口，顾瑛脸热了些转过头去：“怎么说呢，我狐假虎威借势压人、看着曾经生活在一块的家人露出那样的表情，这实在是－－好爽。”
“不过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只会靠你？”
傅西泽轻笑：“有我在的时候为什么不任性点？况且你又不是什么都不会，相信你自己的优秀，但该省力的时候也要省力。”
顾瑛深以为然，放松心情和傅西泽一块逛街，邢羽新年的时候给她寄了她妈妈手织的围巾，她想选些回礼。
从前某个夜晚，她趴在他膝盖上慢吞吞捡起地上散落的珍珠和高奢宝石时顾瑛告诉他，人不会在看见高奢商品是产生心理波动只会在两种时候发生。
一个是无知无畏，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品牌，毫无概念，所以看到商品不会有任何畏惧或者是胆怯的心理。
另一种就是有足够的钱，足够买很多很多的钱，就像去超市里买瓶水那么简单，谁会因为买瓶水而多思考几秒呢。
“先生，”顾瑛在他膝盖上慢慢掀起湿漉漉的眼，“这些散落的宝石快把我堆腐坏，让我错以为我能从第一种变成第二种的了。”
傅西泽俯身吻她，低笑着回复：“我很乐意纵容你不再有顾虑。”
就像现在，傅西泽就站在后面耐心看着她挑选，她穿着和他同款的大衣，颈项上的钻石低调只偶尔闪过光，跟过来的柜姐隐晦看了一眼，微笑着给她推荐商品。
顾瑛抬眸时乍然上翘的眼尾勾人，她温和同对方点点头，微笑而有耐心的同对方交谈着。
谈吐见识不会拘束她，她像仓鼠一样积累的财宝与知识也只会让她有更多的底气，更何况她本来就如此吸引人，旁边路过的男士总有目光悄然落在她身上，她看起来干净美好，和从前狼狈的样子判若两人。
傅西泽心知肚明她的变化，她变得更加自信，明艳，但依旧保持着她的温和礼貌，和别的更加吸引人的品质。
她获得了心仪大学的名额，在这个冬末也靠自己找到了想要的Offer，他的每一步培养塑造都让这块玉慢慢展露出她的光，让她变得夺目，或者也可以说在帮助她有足够的力量脱离自己。
风筝的线总是攥在他手里的，对吗？
傅西泽垂眸，转身去旁边的吸烟室抽了支烟，他很抱歉，但他确实会有些控制不住某种冲动。
第36章 冬夜不止
“我挑好了。”
顾瑛提着礼盒走过来，靠近后嗅到点傅西泽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目光同他对视一秒。
傅西泽率先移开视线，神色温和：“还有什么想逛逛的吗。”
傅西泽的神态越平静顾瑛就越疑惑，她上前牵住他的手：“没有。但是我们要不要给张姨管家还有宋助理准备一些新年礼物？”
过年习俗走亲访友，傅西泽和她似乎都没有什么能够拜访的人只有身边这些人想要好好对待。
“嗯，我和你一起去挑。”傅西泽手掌温热，轻易就拢住她的整只手，牵着她慢慢往前走，神色是温和的，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有点像独自闹别扭。
一直到上了车准备回家，傅西泽都有些过分沉默。
出门前后备箱里满满当当，回去的时候还是满满当当，傅西泽握着方向盘淡淡看向窗外，车内放着舒缓的大提琴曲，晚上车流不算多，万家灯火都因为过年而多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
傅西泽从前并不喜欢春节，可能是往常那些节日总有掩护之处，秦顺周远或者其他人，只要他想，身边总是不缺热闹的。
唯有到了春节，平时若无其事的掩盖都暴露出来，他确确实实在这随处可见的暖红和笑意中找不到一个归处，无趣至极。
顾瑛透过车内的镜子偷偷看他，问：“你在想什么？”
傅西泽弯眸，神色平静：“没什么，只是在期待等下的烛光晚餐。”
可是他刚才垂眸的那一瞬分明像覆上了层寒霜，沉倦无觉。
“哦。”顾瑛继续透过镜子看他，目光明亮，“傅西泽，我有没有说过你认真开车的样子很迷人。”
傅西泽神色顿缓，指腹几不可闻摩挲过方向盘深刻的纹理。
“开会冷漠的样子也很性感，特别是穿西装的时候，宽肩窄腰给人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
傅西泽五指深深拢住方向盘，喉结滚动，抬眸和镜子里的顾瑛对上视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顾瑛语气平淡，率先移开视线，“就是突然想告诉你，我还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