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帝知道她待在行宫里日日祈的福不是为他,而是为陆渊,怕是又要气晕过去。
她也是为大梁着想,顾瑛晃动着腿,那金链在脚踝上缠了好几圈,不会再乱动也不会被人瞧见,她只当戴了串珍珠链子,渐渐也习惯了。
原本她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做亡国公主,跳城墙或上吊明志,但陆渊似乎很害怕她对他生出丁点恨意,不仅没改大梁的姓,还私下里问永嘉侯爷,要不算他入赘,推她做女帝,自己为摄政王。
顾瑛无奈,夜间捶了他两下让他消了心思,陆渊有才能有手段,大梁在这样的人手上才不会断了后路。
荣府已经树倒猢狲散,陆渊倒没难为其他无关的人,但插手了当年陆家一事的人都死状凄惨,朝中陆渊的人开始隐隐提起陆家当年的事情,翻案洗刷冤屈之日就快要到了。
顾瑛揉了揉腰,复仇的计划是完美完成,只是独独累倒了她一人,陆渊像是个吸食阳气的妖怪,一日比一日脸色好。
“娘娘要出去走走吗,”青柳替顾瑛绾好发,神情殷切地看着她。
顾瑛拍了拍她的头:“我去找陆渊,你就不用跟着了。不是今日约好同阿铁一起去看花灯么,快去准备着吧。”
青柳闹了个大红脸,也没反驳什么,慌里慌张退下了。
顾瑛瞧着镜中人眼角眉梢皆带着媚意,又想起陆渊下巴上被自己挠出来的痕迹,迈出的步子又默默缩了回来。
这几日皇后瘫在寝宫里的消息怕是已经传了个遍,有些许丢脸。
“瑛瑛。”陆渊从殿门缓步而来,发间还带着散落的桃花瓣,他一身青衣,宽肩窄腰,乍然收紧的腰线劲瘦流畅,姿态卓然。
两旁的宫人恭敬散开,皇后娘娘面皮薄,是故,帝后相处之时,陛下总是不喜欢旁人在场。
这宫里头谁不知道,从前行宫里的那位贵人,现在的皇后娘娘,是陛下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
若是伺候陛下出了问题,那没什么,陛下仁慈,但若是冲撞了娘娘,宫人们打了个寒战,离开的步伐越发快了。
“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顾瑛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一天到晚都躺在从床榻上吗?
陆渊见她娇嗔的样子微微一笑·,他容颜如玉,眉间一点红印更是漂亮极了,只是下颌处旖旎的挠痕引得人忍不住多想。
“再过几日,”陆渊握住顾瑛的手,他的指腹温暖,还带着细微的颤动,“再过几日便可以去陆家的衣冠冢了。”
顾瑛仰起头,陆渊脸上是少见的忐忑,双眸定定望着她,好像要从她手上汲取些肯定的力量。
“我陪你一起去,”顾瑛牵着他往前走,“前朝百姓都知晓了?”
陆渊闭了闭眼,他话说的轻巧,但为了这一日的到来,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无人知晓:“嗯,当年的事情都已查明,京中自发为陆家申冤的人不少,也有举人进士题词落赋记载此事。”
顾瑛眯眼瞧着宫外粉嫩粲然的桃花,心情好了不少:“看来今年永嘉候府的赏荷宴,是会很热闹了。”
“还有一事,”陆渊顿了顿,双手从顾瑛的腰间穿过,“他,已经不太行了。”
他的脸埋在顾瑛发间,听起来闷闷的:“殿下会怪我吗?”
顾瑛顺手揉揉陆渊的脑袋:“早就说过了,不怪你。”
陆渊在她这里一向是有求必应。
“殿下待朕真好,”男人的声音本就低沉,刻意压下去的嗓音更像羽毛般缓缓扫过顾瑛的脖颈,“想必有其他的要求殿下也不会拒绝吧?”
顾瑛咬牙切齿拧着腰上那双手的软肉,清凌的脸上红潮微晕:“大白日里你又在想些什么,给我适可而止。”
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肩头上的脑袋不情不愿蹭了两下,眯眼同她一齐欣赏殿前粉嫩娇艳的桃花。
“殿下,”陆渊忽的喊住她,“其实我身有恶疾。”
他歪着头对顾瑛浅笑,微风拂开他眸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原本凌厉,但此刻只剩下温柔的桃花眼:“以前总是查不清病因。”
“但现在想来,大抵只是因为缺了你。”
顾瑛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侧过头,将脑袋碰在了他的脑袋上。
新帝登基数十载,平反冤案,清洗贪官,前朝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边境再无战乱,大齐与之交好,互通往来。
而后宫只独宠淑安皇后一人,立其长子为储君,帝后和睦的佳话一直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却少有人能像新帝那般,将人娇宠到极致,贪恋到极致。
第1章 捡到一只狼崽
上个世界的感情似乎依旧被那块琉璃水晶吸收了,顾瑛站在那抬手轻轻触碰着水晶,心中浮现出些许怪异的想法。
这水晶触手温热,仿佛有生机源体在里面流窜,而它只是本源储存的载体,一件宝贵但脆弱的法器。
她收集到的东西流入其中,总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系统,这是个什么?”
系统支吾了一下,想起那位面上再温和不过,却让所有人承受不住压迫跪在他脚边的神君,微微抖了一下,费力支开话题牵着顾瑛快点去下个世界。
——
“这个世界不会又让我做什么坏事吧?”顾瑛一面匆匆往后山结界处赶去,一面问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