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令人头皮发麻，纵使紫陵侯见惯了世面的，也不禁心下一怵。
紫陵侯心生去意，便起身道：“也罢，总之我在前线，恭候皇上兵马到来。皇上就算能忍头上一顶绿帽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天下人耻笑、戏说你的皇后与东阳侯那点风月事？”
她刚一走出军帐，就又被苏昀的将领围了起来，不得去路。
紫陵侯回头对苏昀笑道：“怎么，你还想杀我？眼下前线将士们皆知我连夜来你这里求援了，你杀了我，如何服众？真要杀，上次你就该杀我了，又何须等到今日。
“你之所以没动我，无非就是得稳住民心、图以后好收服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百姓不是？我知你，也懂你，率雄师来我沧海，必然不是为了援助腐朽的皇室这么简单。
“当下我尚且能帮你耗住东阳侯，真要是杀了我，于你们可就丁点好处都没有。”
确实，要杀她早该杀，这会儿再杀也没什么用了。
苏昀的声音从军帐内传来：“让她走。”
紫陵侯走后，苏昀又传令下去，部将们各归各位。
至于紫陵侯究竟来说了些什么，苏昀并未示下。
后来将领们私下里问过楼千吟，楼千吟只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求皇上出兵应战。此事皇上自有考虑，我等听候号令便是。”
眼下，部将们散去过后，苏昀把画像不紧不慢地卷起来，他虽不露声色，可楼千吟知他心性，未必毫无波澜，便道：“今晚紫陵侯所言大多未经考证，你勿要受她影响。皇后的事，她也完全是想扰乱你的心智。”
苏昀动作顿了顿，看他道：“那你觉得有几分真？”
楼千吟道：“我只知皇后对你是真，她若真与东阳侯相识，早前就会告知。何况这些年你们形影不离地在一起，她身边能有旁人？
“还有，楼千古与她在一起，她们认识了多少年，千古也没认出东阳侯来。所以这事必有蹊跷。”
他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了，至于其他的，到底是不是有人暗自设的局，他们横竖都早已经到这沧海国来了，又有什么所谓。
第954章 他的女人他最清楚
眼下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苏昀拿着画像从军帐出来，就骑马回城。
这厢房里，自苏昀走后，顾盼月一直不很踏实。
他一回来，她立刻就醒了，看着披星戴月回房来的男人，她坐起身道：“二哥，你回来了，营中可有紧要的事情？”
苏昀道：“都处理好了。”
他去冲凉回来，顾盼月惺忪道：“是什么事啊？不是说有关东阳侯的？”
苏昀拥着她躺下，又道：“是前线派人来求援的。快睡，还能再睡一会儿。”
顾盼月一挨上他便不由蹭到他怀里去，手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寻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睡去。
苏昀想起，这些年她是都在他身边，没有机会结识到旁的男人。再往前追溯，征战那些年，他却没能在她身边。
可他的女人他最清楚。
他蓦然又想起，当年她落入敌营，为他守清白，险些连命都没要了。
苏昀低头亲了亲她发间，将她揉紧在怀。
他又怎会信别人说的。他只信她，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
但是他的女人，谁敢惦记，他必让他尸骨无存。
天亮起身以后，苏昀将画像展给顾盼月看，顾盼月初见画中之人时，不由愣了愣。
苏昀问她道：“那日你半途遇到的男人，后来给你提供紫陵侯设伏的消息的人，是不是他？”
顾盼月答道：“正是他。”
她又疑惑道：“二哥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画像？”
苏昀道：“他抱了你？碰你哪儿了？”
顾盼月道：“他并没有抱过我啊。”
苏昀目色紧盯着她，道：“仔细想想，他救你的时候。”
顾盼月只是望着他，一时没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些。
但她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却是不容忽视。
苏昀便又解释道：“我得要知道，下次见了面才知该砍他什么地方。”
顾盼月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了我什么地方，你就要砍我什么地方呢。”
随之她回想了一下，又道：“当时他拉了我一把，自己替我挡了敌兵一刀。我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当时情况又混乱，现在你问我这个，我也答不上来。不过我穿了盔甲，便是他在救我的前提下抱了我，那也没能碰到我身上。”
顿了顿，她小声道：“他总归是救了我一命，也未曾非礼于我，二哥若见到他真砍他，会不会有些不讲理？”
苏昀眼神有些沉：“你在替他说情？”
顾盼月道：“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说这个呢？”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而后突然反应过来，道：“不对，二哥怎么知道他抱了我？”
她再一回想，神情莫名，看着苏昀问：“你说昨晚前线来人，来的是何人？”
苏昀没回答，她又问：“是紫陵侯？你去见了紫陵侯？”
那晚顾盼月只和她离得最近，当时什么情况只有她看得最清楚。
顾盼月脸色淡了淡，站起身就往外走。
苏昀一手将她拽了回来，扣在怀里。她用力挣扎，反应与平时不同，是真的用尽力气推拒他，用力到眼眶发红，可也挣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