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家人，她总是要好一些，见到姜宁，便立即露出舒心的笑容，快步上前来下跪施礼：“妾身见过太子妃。”
“六姐姐，咱们自家人就没必要这一套虚礼了。”姜宁笑着拉她到身边坐下，上下打量她，“这做了王妃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哟。”
姜艳脸色爆红，垂首说：“七妹妹别笑话我。”
姜宁问她：“你今儿该回门的，怎么倒进宫了？”
“昨儿王爷吩咐我先进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再回门呢。”
“啊？”姜宁愕然，“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是请安，你也该去给康郡王和康郡王妃请安。这倒是进宫了……真是好笑，难道他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公开了不成？”
姜艳窘迫不安：“我心里也是这么想，只是……我不如七妹妹这般，实在不敢说出口。也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只好天不亮就进宫。”
“你见过皇上和皇后了？”
“只给皇后请过安，皇上那里倒是没见，只派了位公公出来，说我既进宫了，可以来东宫走走。”
“耍什么小聪明，以为皇帝老头看不出来？”姜宁冷笑。
姜艳两只手绞着衣角，惶恐茫然。
姜宁见了有些不忍，柔声问她：“昭王今儿就率兵出征，你一个人在昭王府必定不习惯吧？”
姜艳说：“王爷让我先搬到康郡王府住呢。”
“为什么？”
“王爷说，他不在家这段时间，恐我年纪轻，不能掌管王府，也没法好好照顾自己。让我搬去康郡王府，有个照应。”
“这是想让你过去伺候他爹娘吧？”姜宁问她，“你搬吗？”
“我也不知道。”姜艳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祈求，“七妹妹，你向来聪慧，你帮我拿主意吧？”
第七百九十九章 良人
姜宁想了想，叫来小太监文喜，问：“去前面问问，昭王有没有出发。”
文喜连忙出去打听，好一阵子回来说：“回太子妃，奴才与跟着太子殿下的李全公公打听了，昭王殿下已经率大兵出发，离开常安城了。”
姜宁和姜艳对视。
姜艳满脸的无措和忧愁，全然没有新嫁娘的喜庆和幸福。
“七妹妹，你说，王爷这次去打仗，会不会有危险啊？”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
姜宁递了杯茶给她，“打仗……总是有危险的。”
姜艳的脸上便露出了一点惧怕和忧虑。
姜宁安慰她：“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昭王又不是寻常的士兵，并不需要冲在第一线。如果连他都出事，这仗也就不必打了。你看咱们家大伯父，身为统帅，打了这么多年仗，不也好好的？”
这话果然起到了许多安慰作用，姜艳的脸色显得轻松了些。
她喝了口茶，似乎有些诧异这茶叶的馥郁香气，忍不住低头看了几眼。
姜宁说：“至于要不要搬去康郡王府，我的建议是，不要搬。”
“为什么呢？”
“你是昭亲王妃，又不是康郡王世子妃，不在自己的昭亲王府待着，去康郡王府侍奉公婆，这叫什么话？”姜宁冷笑，“这昭王也是个鸡贼的，面子上既想讨皇帝皇后的欢心，里子又想对康郡王两口子姬尽孝心，把你搁在什么位置？”
姜艳脸上全都是窘迫尴尬，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觉得，王爷似乎不太喜欢我。”
“不喜欢你，也不会求娶于你。”
“他只是看重我背后的姜家。”姜艳小声说，“其实七妹妹不用安慰我，我心里都明白的。但我既然答应嫁给他，也就不会因此而怨怼什么。”
姜宁沉默片刻，说：“你能自己想得开，那自然最好。既然如此，你还纠结要不要搬去康郡王府做什么？”
“我……”姜艳又慢慢垂下头。
姜宁说：“你喜欢上昭王了？”
“……昭王为人温和斯文，对我也体贴备至，是个良人。我对他，是满意的，至于喜欢，我也不明白。”姜艳垂首低声说，“我只记着姨娘的教导，夫为妻纲，既然我嫁给了昭王，就要事事以昭王为先，听他的话。”
“他娶你，只是利用你，你还事事以他为先，傻不傻你。”
“七妹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
“你说。”
“当初太子殿下娶你，也是因为……”
“你说得对，那会儿我还只是个瘸子，他跟我成亲，不知被多少人暗地里嘲讽。他也完全是为了咱爹和大伯父这些权势。跟昭王没有任何区别。”姜宁十分坦然的说。
姜艳怔怔的：“难道咱们女人，就只能做棋子，替男人们生孩子传宗接代，被男人们利用来，利用去的命运吗？”
“你若不想生孩子，谁也不能勉强你。”
“怎么可能不生呢。”姜艳把一块帕子绞的皱巴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七妹妹，有件事，我还想问问你呢。”
第八百章 没有圆房
“什么事，你尽管问。”
“昨晚……”只说了两个字，姜艳脸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耳朵根，有些说不下去了。
姜宁笑道：“昨晚是你洞房花烛夜的日子，这我知道呀。”
姜艳脸更红，艳丽的像一片小小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