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但笑不语,却举步走到她身边,拿起瓶装蜂蜜,毫不费力地拧开了盖子。
他垂眸看着安桐,眼底有温柔,“下次别勉强,打不开就拿给我。”
“嗯。”安桐伸手去接瓶子,却意外触到了男人的手指。
瓶身微凉,他的手却格外的暖。
安桐赶紧松手,抓着瓶口拿过了蜂蜜,“你先去躺着,我很快的。”
“怎么突然想喝蜂蜜水?”
容慎并没离开厨房,反而扯开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安桐背对着他,舀了一勺蜂蜜,淡淡地说:“不是我喝。是给你冲的蜂蜜柠檬水,可以解酒助眠。”
男人深静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毫无惊讶,似乎早就心知肚明,仅仅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厨房里很安静。
只有安桐不算娴熟的忙碌着,而容慎一直坐在不远处目光悠远地凝视着她。
一杯蜂蜜柠檬水被安桐送上桌时,她随口说道:“我不会煮醒酒汤,网上说蜂蜜柠檬水的解酒效果也很好。”
话落,安桐略略抬眸,猛然撞上容慎专注的视线,心跳漏了一拍。
大概是厨房的白炽灯太刺眼,男人过分专注的眼神让她产生了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仿佛她藏匿起来的小心思早就被他洞察看穿。
安桐紧张地别开脸,手背无意中碰到了桌上的汤碗,溅出来的几滴柠檬水恰好迸到了食指上。
然后,她缩回手的动作被迫停在了半空,手腕又被另一种温度所侵袭。
容慎起身拉着她走向洗碗槽,低沉的声线里有无奈的薄笑:“总是这么不小心,看来以后要让你远离厨房了。”
这听起来像打趣,又隐隐含着另一层深意。
但安桐没心思辨别这些,眼前只剩下站在洗碗槽前,握着她被烫的指尖,为她细致冲水的男人。
安桐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毛手毛脚的人,偶尔的粗心也仅限于无关痛痒的小事上。
可只要遇见容医生,她对自己的所有认知都在一言一行中被推翻。
几次三番的手忙脚乱,全都是源自于眼前的容医生。
就像逃不开的墨菲定律,越想展现完美,却偏偏事与愿违。
安桐恹恹地站在男人身侧,偷偷打量他轮廓完美的线条,温软缓慢地呢喃,“容医生,我喜……”
男人沾了水的拇指摩挲着她被烫伤的肌肤,闻声便偏头挑了下眉梢。
安桐后知后觉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尤其面对容医生沉如墨砚的双眸,她瞬间退缩了,“我、我洗吧。”
容慎失笑着摇了摇头,冲完水拉着她的手回到桌边,拿出纸巾细致地给她擦了擦,“被烫的地方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安桐脸红了,眼神闪烁的不像话,“好多了。”
都冲完水了,容医生怎么还不放开她的手。
而且……手心贴着手心的牵着,亲昵的令人心尖发颤。
在容慎这样老道高深的男人面前,安桐的任何表情都难逃他敏锐的法眼。
男人擦拭掉她手上的水珠,终于松了手,“现在能过来陪我坐坐了?”
安桐点头,随即小声提醒,“蜂蜜水快凉了……”
“嗯,这就喝。”
容慎转身的刹那,十分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动作只要开了头,就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安桐像个提线木偶似的,随着他入座,鼻息中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就连酒精刺鼻的气味在容医生身上都变得不那么难闻了。
安桐坐在容慎身边胡思乱想着,直到耳边响起他带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今晚同易柯喝的酒?”
“嗯?”安桐茫然了一秒,侧目看着男人喝汤的俊脸,恍然地解释:“不是,我和大姐一起喝的,她说鸡尾酒度数不高,推荐我尝试一下。”
容慎薄唇微勾,神色俊雅地睨着她,“以前没有喝过?”
“没有。”安桐摇头,“今天第一次,不过鸡尾酒很好喝。”
空气沉静了几秒。
男人放下汤匙,张开手指捏了捏的太阳穴,语气平和地试探道:“往常没见你与外人聊天太多,今晚倒是和易柯聊得不错。”
安桐没听出容慎的话外音,坦然地接话道:“嗯,我们很久没见,所以聊得多了些,而且易师哥也不算是外人。”
第82章 :坦诚
——易师哥也不算是外人。
容慎喉结滚了滚,唇边酿出玩味的弧度,“看来,以前和易柯的关系很好?”
“还可以。”安桐回味着方才‘牵手’的一幕,心不在焉地回道:“就是一起学了几年钢琴,比外人更熟悉点。”
男人似乎在揣摩她这句话的真伪。
毕竟,宴会上她与易柯的表现,只用“比外人更熟悉点”的措辞来解释,显然不够份量。
容慎只喝了半碗蜂蜜水,尔后靠向椅背,手指捏着额角微微蹙眉。
时刻关注他的安桐,见状询问:“头疼吗?”
“无碍。”男人垂了下眼睑,指腹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时间不早了,你……”
“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第一次,安桐主动打断了容慎的话。
男人闻声侧目,眉宇间透着一丝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