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在这种场合下看见过陆老爷子,往常在陆宅,他就像个大家长一样,操心着平凡的琐事,一副慈爱长辈的面孔。
此时此刻,一身中山装的陆老爷子虽然拄着拐杖,可是他的背影却显得十分高大。
在迎宾员的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宴厅前方,三桌每张足以容纳二十人的宴会桌赫然入目。
“老首长!”
陆老爷子不紧不慢的出现,三张宴会桌前,所有人同时起身,标志的敬军礼。
“行了行了,都是老同志了,可别这么叫我了!”
陆老爷子笑意不减,摆摆手和悦的开腔。
三桌全部穿着军装出席的老干部,各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唯独,黄永邦在看到陆老爷子时,唇角微抿,没坑声也没起身。
直到所有人都礼毕时,他才笑着站起来,绕过桌子迎面走向陆老爷子,“老陆啊,难得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陆老爷子伸手握住黄永邦,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黄,恭喜啊!大寿来了这么多老同志,算算都有好几年没有和大家见面了,还是你的面子大啊!”
一番话,滴水不漏!
黄永邦的脸色明显闪过一丝儿得意。
他拉着陆老爷子入座,抬眼之际,看到陆凌邺和砚歌,尤其是看到初宝时,他眼神猛地闪了闪,“哟,老陆,你这还带着家属来了!”
装腔作势!
砚歌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浮现起淡淡的笑意,对着初宝哄着说:“快叫黄太爷!”
初宝懂事,搂着砚歌的脖子,扭头看着黄永邦,脆生生的呼唤,“黄太爷!”
“哈哈哈,这孩子,谁家的?老陆啊,看来你有事瞒着我!”
黄永邦一副领导人架势,侧目看着身边的陆老爷子,眉头微凝,开口戏谑。
陆老爷子则故作无奈的叹息,“嗨,瞧你说的。我这乖孙儿一直在国外,这不是刚回国嘛!我们家少然和砚歌的孩子,我重孙子!”
这语气,砚歌怎么听都像是炫耀!
不期然的,黄永邦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瞬也不瞬的睨着初宝,而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陆凌邺,口吻似是而非的说道:“少然的?你看我这老眼昏花的,你要是不说,我险些要误以为是老三小子的呢!你看,他俩的脸蛋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宴会桌前,在场的全都是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浪的人。
虽然足够镇定,但每个人的神色中都难免充斥着探寻打量。
陆老爷子神色未变,举止从容的坐在主席位,“他俩要是不像,那不就出事了么,都是我老陆家的娃子,你是没看见少然小时候,和老三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黄永邦抿唇,紧接着也坐在了陆老爷子的身边。
“老三,你和丫头坐我身边!”
言毕,坐在陆老爷子身侧的几个老同志脸色微僵。
这是故意给他们难看呢?
主席位的旁边,谁都知道每一个座位都是有讲究的。
今天特意卖他面子,已经将主席位留给了他!
就算陆老爷子退休多年,但他们可不认为这只老狐狸会不知道!
陆凌邺眼眸闪过一道精光,薄唇微扬,不待说话,黄永邦就闪身蹙眉,强颜欢笑似的对身后的服务员开口,“去,再加两双碗筷!”
☆、143:邺哥,你没忘记我们的婚约吧?
143:邺哥,你没忘记我们的婚约吧? 陆凌邺和砚歌相继坐在陆老爷子的身边。
场面其乐融融。
而被迫起身让开位置的老同志,则灰溜溜的走到了隔桌,强行挤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十足难看。
砚歌虽然不曾开口,但是仍然看出似乎这是爷爷故意为之。
她暗暗看了一眼陆凌邺,见他冷峻的表情没事人似的,心里不禁七上八下!
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她觉得陆老爷子也分明是有备而来。
三个宴客桌,除了正中间主席桌上坐着的全部是黄永邦的人,其余的两桌则大部分都是陆老爷子的亲信。
即便离开军中许久,但是他的威望依旧明显胜过黄永邦。
席间,砚歌认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正是昨晚上在阿大火锅城门外,对她和小叔发难的那些高官!
今日,因为有了爷爷的出现,这些人围坐桌前,显得安静异常。
开席后,黄永邦和陆老爷子接连喝了几杯水酒。
两个人谈古论今,甚至还回忆起当年一起在边疆战役中的豪举。
砚歌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给初宝夹菜。
桌上的氛围,看似和谐,却暗藏紧张。
“哈哈哈,老陆啊,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没变!说话风趣,见解独到,难怪咱们好些个老同志,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的。”
黄永邦笑着称赞,但总是话中带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陆老爷子敲了敲拐杖,也是笑容满面,“老黄,可别这么说,现在你是军区领导,我顶多是个客人。来,再喝一杯!”
“好!”
黄永邦和陆老爷子畅谈豪饮,偌大的宴会厅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声。
所有人都行注目礼,甚至好些个头发花白的老同志,如坐针毡似的,额头都出了汗。
又一杯水酒下肚,陆老爷子睇着黄永邦,略略的看了看周围,“老黄,今个是你的寿宴,晚辈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