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曲调,声声入耳,句句诉情,原来竟是叫《相思》吗?
一曲终了,宜妃顺着他动情的目光缓缓靠近,轻轻柔柔的唤他,“阿骁……”
燕北骁回神蹙眉,“你叫孤什么?”
宜妃大着胆子问道,“君上,臣妾可以叫您阿骁吗?”
柔妃、霁妃、丽妃……她们都说君上对自己如何温柔体贴,疼爱备至。
她们都能获宠,能与君上相对,可凭什么就她是假的?
她不想每次都用背影相对,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想要得到同其他妃嫔般的真实宠幸!
燕北骁面上阴晴不定,眼中的柔色却已然消失不见,“宜妃可是忘了孤是如何说的?”
“臣妾没忘,君上说要臣妾背对着您才能叫阿骁,可是君上,臣妾对您一片真心……”
“真心?”
燕北骁低头轻笑,再抬头面色幽沉,眼中一片冷戾阴寒。
“孤要的只有顺从!”
宜妃心下一紧,他还是一如当初。
永远都是那般无情!
幻想瞬间破灭,宜妃立时跪了下去。
“臣妾知罪。”
宜妃稍稍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燕北骁不动声色的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上……”
燕北骁缓缓走向窗口,漫不经心的抚着雕栏,绝美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恰到好处,若风流儒雅仙人飘落于尘。
“宜妃可是喜欢唱曲?”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
宜妃微微颔首应声,“嗯。”
是夜,宣光殿内,阵阵歌声婉转绕梁,直至破晓……
第99章 发热
清晨,众妃嫔如常去福宁殿给燕馥雅请安。
宜妃姗姗来迟,双目暗淡略带疲态,面色有些不好,却还是在入殿之时,挺直了腰背,笑靥如花。
燕馥雅笑容浅浅,“宜妃来了,坐吧。”
宜妃刚坐下,身旁的柔妃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一声娇笑开口。
“宜妃妹妹,听闻宣光殿之中,整夜都是妹妹的歌声,我们姐妹从前竟都不曾发现妹妹有如此天赋,不如现下也给大长公主唱上一曲,我们也沾个光欣赏一番可好?”
“是啊,妹妹,你可不能如此藏私,就只唱给君上听!大长公主可是这宫中我们最尊敬的长辈,给她唱曲可是你的荣幸呢!”
“大长公主,臣妾听闻此曲甚为特别,可是饱含宜妃妹妹对君上一番百转千回的心意,大家也都想听听呢!”
这后宫谁人不知,这曲子分明就是冷宫中传出的!
那些疯妇口中的靡靡之调,竟也能被她学了去唱给君上。
居然还白白便宜她几乎整晚侍寝,这可是众妃嫔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后宫中的平静,怎可因一人而打破?
没人能容许这种特殊的存在……
燕馥雅轻啜着手中的茶盏,并不回应。
只要不使阴毒手段,小打小闹的也是常态,她并不在意,就随着她们去了。
宜妃也不想与她们多纠缠,稍稍调整了下嗓音,夹杂着丝丝沙哑。
“大长公主,臣妾身子柔弱,昨日又整晚侍寝甚是困倦,多有不便,还望您见谅。”
燕馥雅轻扫过众人,点到为止。
“无妨,只要你们能早日为王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本宫也就能安心了。”
众人各自神色复杂,却也乖顺应下。
随后退散了下去。
宜妃本来神情恍惚精神不济,冷不丁的脚下被绊了下,直跌倒扑下三层小石阶摔在地上。
霁妃突然手掩着口,故作惊讶,随即眼角的笑意却是更多了些。
“哎呀,宜妃妹妹,看来你这身子还真是柔弱啊,那还侍什么寝呢,可别把自己给累着了!得不偿失呢……”
周身皆是一阵笑声,宜妃只觉自己似是被看穿了般,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宜妃倔强的抬眸,唇角强扯出抹笑容。
“有了君上的宠爱,就算再累,我也甘之如饴!只怕有人近日还难得有这般累的机会呢!”
“你……小人得志!”
霁妃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扭身就走。
燕馥雅面色平静,眼波无澜,转身缓步进了内里,随口问着凝霜,“那丫头如何了?”
“回主子,舒妃娘娘似乎在外面就病了,昨日又受了杖刑,也不愿上药,还把请脉的太医给赶出去了,紧接着又开始发热,已经烧了一晚上了……”
燕馥雅面色微沉,“这丫头怎的出去一趟,就变得更倔了?这宫里又不是虎狼窝,君上还能吃了她不成!偏就要如此置气消沉下去?”
凝霜同样不解,“许是从未得到君上的宠爱,才……才如此的吧。”
“你这双眼看得也太过浅显,不过是表象罢了……”
“是,那主子可要老奴去劝说一番?”
后妃私逃,君上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凝霜自然明白其中的用意。
主子对舒妃又总是多了分赏识的,此时定然还是有些在意的。
“不必了,她若想不通,谁劝都无用,看着柔顺温和,其实心里都一样倔……”
燕馥雅目光飘向远处,眸中有着凝霜看不懂的深远和清明。
盛姝反反复复的发热,无论青儿怎么相劝都始终不愿喝药,伤药还是青儿趁着她昏睡过去才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