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从他怀中挣开,背对而立。
“可是孤想要,孤想要跟你有个自己的孩子!姝姝……”
燕北骁从身后抱住她,带着几分低姿态的恳求,同时吻上了她白嫩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喷洒而来,急促而暧昧,盛姝不禁缩了缩脖子,周身突然升起的异样且微妙感觉,让她不禁乱了心神。
“你手握强权,我知我无法拒绝,可避子汤我定会一直喝下去!直到伤及根本,此生都不会再有孕!”
燕北骁身子一僵,蓦然似心口插上了一把刀,心痛欲裂,不可置信的抬头,眉间浮起抹化不开的痛色。
“姝姝,你当真如此绝情?难道昨夜都是假的吗?你口口声声唤我阿骁,我们整夜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盛姝转头,冷冷的对上他的目光,“够了!别说了!分明是你在我醉酒之时,趁人之危!”
不过片刻,盛姝没来由的心头憋闷得厉害,有些难受得喘不过气来,避开那道灼然星芒。
“食色性也,即便昨夜的人不是你,于我而言又有何不同?五年前我毅然决定离开,你就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从来都不肯对我说实话!从来都口是心非……”
燕北骁低头似喃喃自语,黯然神伤,偏唇角又带着浅浅的笑意。
盛姝不想与他再没完没了的争辩这些,“你若想勉强就随你,若是不想,我累了,想睡了。”
燕北骁一言不发,只抱起盛姝去往内殿。
盛姝低着头,也并未看到他眼角的湿润水色。
二人相拥而眠却一夜无话,燕北骁期间也不曾再有其他进一步举动。
盛姝始终背对着他,犹豫纠结,事已至此,要不要开口直接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终是欲言又止,直到天亮。
他亲吻过她的发间,用柔不可及的温润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多睡一会再起,为夫先去上早朝了,无人会来打扰你的。”
盛姝闭眼装睡,她知道,他也一夜无眠……
宫中今日似有些热闹,来来去去的神色匆忙,甚至还有车撵经过。
盛姝记得,上一次见到这般情形,还是丽妃的遗体被家中的朝臣父亲接回去。
燕北骁是个极其狠心又无情之人,私下处死了他的后妃,竟然还要拒绝遗体入他的燕氏王陵。
今日这个,不用猜也知多半都是柔妃,犯了如此大罪,以燕北骁的雷厉手段,哪里还有命活着……
听闻是突然生了急病死的,盛姝也只当听听罢了。
蕙贵妃彻底在宫中失去了消息,问了小月也并不知情。
他以为不告诉她,她就猜不到吗?
最多不过是猜不到是如何惨烈的死法罢了……
都过了一天,盛姝依然觉得身子骨似是要散架了般,还是酸痛得厉害,慵懒的半眯着眼趴在长椅上,任由小月帮她揉捏着腰背。
幸好昨夜逃过一劫,这混蛋终日流连声色也就算了,竟还如此不知节制,当真也不怕肾虚!
盛姝暗骂,早晚有一天,亏损死他算了!
——
云九大清早便奉命来到宅院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云若与林佑相视,皆是一脸凝重,却又多了丝释然,复杂而矛盾。
“君上有令,让我接你们全家去宫中,与姝妃娘娘团聚。”
云若很是诧异,“全家?”
“是,君上感念你与姝妃娘娘感情深厚,又不愿你们全家分离两处,干脆都去宫中小住,也免得姝妃娘娘终日牵肠挂肚。”
云九内敛神思,不由得看向内里扒在门口偷看的孩子。
他也不得不疑虑,皆是因那孩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神似……
同时又……
但愿不是他想的另一种差错,否则君上定然难以承受……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辞。”
云九略加思索直接问道,“那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云若立即出言打断,“阿辞!你先进去。”
这件事,必得由姝姝或她亲口告诉燕北骁,当面说个分明,若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片面,不仅容易让姝姝被猜忌,更会陷入困境中。
马上就要入宫了,也是不必急于这一时了。
眼看着那孩子进去了,云九眸色渐深,也不再多问,只催促几人动作快些。
二人不得不遵旨收拾了些东西,随着云九一起入宫。
云若不时掀起车帘看向外面,更是多了些许迫不及待和忐忑不安,可是不管怎么说,总算也是可以见上了。
两个孩子尤其欢喜,阿辞更甚,只因听闻会很快见到娘亲,却也还是十分听话的遵从云若的交待,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中。
小手焦急的攥紧了衣角,顺着云若掀开的车帘边角望眼欲穿,多日来的愁眉不展总算有所舒展,唇角适时映着两个小梨涡。
一家人被安置在一处靠近揽月殿的空置宫殿。
燕北骁早有此意,多日前就已打扫干净,更是方便二人平日来往。
宫人前来通报,盛姝才得知,哪里还等得及传几人前来,急匆匆便跑出了宫殿。
“小月,溯溪殿在哪来着?”
盛姝直率的拍了拍头,笑得爽朗,急切握住小月的手臂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