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绪也是有些好奇的,也是像昨晚那般的神作?还是说其他更特别的曲风?
“当然,只是我想先试试昨日那首《月满西楼》,若是还不错的话,那我便将其他的也慢慢同公子分享一番。”
盛姝眼中闪过一抹精明,这种有造诣的琴师,大多性子孤傲又痴于专长,想套她的存货老底,那就得先合作!
灼绪口中轻念曲名,略加思索,立时一脸惊喜之色,对着盛姝轻轻点头。
“月满西楼……倒是应情应景,姑娘当真才学精绝,在下甘拜下风。”
“潇公子谬赞了。”
“姑娘谦虚了,姑娘昨日便说,知音可遇不可求,且就凭姑娘这份才情和对音律的神识,在下甘愿为姑娘编谱弹奏。”
盛姝心里一阵轻松,天时地利人和,她一定得把他们都全部聚齐了才好!
“潇公子,既然称一声知音,那便日后就叫我名字,盛姝,或姝姝都可,不必如此生分。”
“这……也好,盛……姝……那不妨也唤在下灼绪,礼尚往来。”
二人相视一笑,似是突然生了几分默契般。
品茗浅谈接下来的合作,盛姝提议先将灼绪接至郊外的雅斋住下,起码二人碰面会更方便些。
日后若要他写谱弹奏,必是少不了常在一处探讨修改完善一番。
且这人,盛姝打定了主意,一定得收为己用!
第25章 蛐蛐
盛姝心情大好的回到家,特意赶在饭点前,南辞依然很是热情的飞奔到前院来迎接。
“娘亲,阿辞好想你!”
盛姝抱住儿子转了一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娘亲也可想阿辞了,下午在家先生教得什么呀?”
南辞挺了挺背,收起面上的笑意,换上一脸认真的小模样,一口甜糯的嗓音应答。
“嗯……老师今日讲得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要时常怀揣一颗谦卑之心,多去学习他人所长。”
盛姝满意的点点头,不吝夸赞,“嗯,很好!阿辞真聪明!”
本来普通孩童都是要到七八岁才开始上私塾的,这会该是四处贪玩的年纪。
可阿辞没有爹,常被同龄的孩童嘲笑疏远,他又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也从未跟盛姝说过。
还是家中的娇儿偷偷告诉云若,才被盛姝得知。
问他之时,还要笑眯眯,若无其事的说不在意,没关系这种话来安慰盛姝。
细细想来,难怪他总是宁愿待在家翻看娘亲的《芸草集》、《医注》、《拾杂录》等这些枯燥又晦涩难懂的医书,替她理理院中的药草,都不愿外出同其他孩童去玩。
孩童无知,盛姝唯有请了先生,在家中教授两个孩子读书明理辨是非。
也不求阿辞能通读什么经史文籍,只求可以在最单纯的童真年纪,暂避过这些中伤人的闲言碎语,唯恐他心理上受到伤害。
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学习归学习,该有的童趣,盛姝唯有想办法来弥补。
“等用完晚饭,天色暗下来,娘亲就带着你和娇儿去后院抓蛐蛐玩,今日必得逮到那蛐蛐王,可好?”
南辞眼中瞬间流光溢彩,连连点头,一双小脚欢脱的蹦离地面,满满的期待。
随即却似想到什么一般,抓着盛姝的衣袖,稚嫩的小脸还有些为难。
“娘亲,阿辞知道你最近应该比较忙,而且我听小姨说,你跟姨夫今日来回路程都要将近三个时辰,肯定很累了,今晚得好好休息,抓蛐蛐就下次吧。”
盛姝闻言不觉更是心疼自家孩子,明明才四岁的孩子,着实懂事得过分了。
“阿辞,娘亲坐的是马车,哪里累了?再说了,我们抓蛐蛐多轻松有趣啊,你知道的,娘亲同你一般也喜欢玩,娘亲要陪着我的阿辞一起长大。”
南辞盯着盛姝的脸看了一番,也确是未看到什么疲态,才映着两个小梨涡放心的点头。
夜间,后院游廊上方亮着一盏盏精巧玲珑的六角纱灯,暖黄之色为院中的花草树木添了一层柔和的光雾。
盛姝提着一盏小兔子灯,带领两个孩子脚步轻缓的走下石阶。
南辞手中拿着一个小网纱,林娇儿握着一个梨白色的小瓷罐,二人侧着耳朵,扫视着周边的草丛。
盛姝在一处青石路上停了下来,抬起食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又指了指身侧的草丛。
“现在咱们分工,我负责打光,阿辞来伏击,娇儿就在旁边围堵,明白了吗?”
两个孩子认真的点点头,分别蹲下身子在草丛两边,蛐蛐的叫声也是停了下来。
南辞握紧了手中的纱网。
盛姝提着灯缓缓移动靠近,一只棕褐色的大眼蛐蛐就藏在花枝根茎旁的土块下,正露出半个身子。
“阿辞,那土块下肯定有洞,看娘亲的。”
盛姝眨了眨眼,随手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用簪尾戳了戳蛐蛐身后的地面。
微微翻动的土壤使得蛐蛐有些警惕的前行了一小截,却并未受到惊吓,又停止不动了。
母子二人对上眼神,南辞唇角微微扬起,立即将纱网盖了下去。
轻薄的纱笼着一只半大的蛐蛐,拼命地在里面蹦跶。
南辞兴奋地用小手将纱网收小,缩成一个小团,让它再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