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粥:“我回川渝去,我爸今年回来过年。”
“哦?那挺好的。"蒋契点点头,而后给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倒满一杯,抬起来,那杯中的液体顿时就透出莹莹的光,他似是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惆然到:
“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我还记得以前,我经常跟着易哥,过年就往拉斯维加斯跑,你知道那日子有多潇洒嘛,我跟你说,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不过是个因为母亲是我老爹找的续弦,勉强能拿到点母子生活费的徒有虚名的蒋家三少爷。偏偏我又不学无术,沉迷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那年我在拉斯维加,输的只剩一条裤衩,甚至把老爹给我的一批让我经营度日历练的那些个资产都输完了。等到输完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到底被我捅得多大,我根本不敢跟我爹说,那是我母亲求了好久他才肯给我的东西。”
说起这事,蒋契皱起眉头来,似还是有些懊悔。
“后来这事吧,被易哥知道了,他当晚就带上我,他压上了他手里有的全部家产。我压完之后腿都在抖,这赌的也太大了,要是这把输了回去别说是我,就怕易哥,也非得被逐出沈家不可。”
“我说易哥,我们不玩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你知道把,沈方易轻飘飘地说下就下,他□□的时候我都吓的尿裤子了。真不夸张!后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他像是不需要有人回答地自说自话,“我就靠他的那一把翻盘了!”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啊,沈方易这个人是真的又狠又有气魄,难怪他镇得住沈家,能维系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里头的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那天晚上,我真的睡在堆满钱的屋子里,从未有一天真实的感受到过,原来来钱快是这种感觉,用醉生梦死来形容,真的不为过。我就觉得,只要他在,一辈子的闲云野鹤,荣华富贵,应当是跑不了。所以人人都愿意信他,愿意不问前路的跟着他。”
“我问易哥,如果是现在,我们再去拉斯维加斯,如果还遇到从前的情况,你还敢赌吗,他跟我说,他不敢了。我嘲笑他的格局大不如前了,他竟然跟我说,他怕输,我说你怎么可能怕输呢,沈方易是从来不输的人,结果他说,心里有挂念,就会怕输,所以不想赌。”
“我思来想去,不过不到三年,他心性倒是变化的如此大,我寻思,左右不过身边多了个你。”
蒋契肯定地看过来:
“我猜,他挂念你。”
“所以做事才犹豫不决,利弊就分得不大明朗了。”
他从烟盒里拿了一只没有点着的烟,对着胡桃木色的单条长桌戳了戳,像是让烟草随着重力下沉,聚攒到烟头上。
“哥站在你的角度想过了,无论怎么样,你好好的,听易哥的就行,总归,他不会让你委屈的。”
“毕竟,我从未看过他挂念谁。”
作者有话说: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1)———出自桃花扇感谢在2023-05-17 13:12:18~2023-05-18 17:4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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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永恒的爱。◎
蒋契从来不说如此让人难懂的话。
那晚, 他最后还是喝光了杯里的酒,笑着说,要是今年还能去拉斯维加斯过年就好了。
那真是纨绔子弟的天堂。
然而说了两年的拉斯维加斯, 他们最终谁都没有去成。
年前分别的时候, 沈方易亲自送陈粥回的川渝,而后他再转机飞的澳洲。
他们下了飞机,道别的时候, 陈粥站在那儿挥挥手,朝沈方易大喊:“沈方易,再来啊, 热情的川渝人民欢迎你啊。”
沈方易轻装上阵, 手边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寸的箱子, 站在那儿朝陈粥点头, 笑着打趣她:“您脸可真大, 川渝人民都被你代表完了。”
她知道他这一去要去好些时光, 国内国外的生意一团乱,归期不定,但她依旧不想把这样的场面弄的太过充斥着离别的悲伤, 所以在那儿, 站在沈方易一米远的地方,对他灿烂一笑,“毕竟川渝人民, 都像我这样热情。”
“你站这么远,站在风里, 要扯着嗓子才能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就是你的热情?”沈方易眯着眼看她, “过来——”
陈粥站在那儿, 脚没挪动,满眸子狡黠。
面前的人松开拖着箱子的手,反而朝她走过来,手贴着她的衣服握到她的腰上,低着头把下巴凑到她的额前,“看到了没,这才叫热情。”
说完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陈粥在众目睽睽下,有些不好意思,“沈方易,你快走吧,等会延误了,你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他没放开抱着她腰的手,幽深的眸子里,那颗极小极小的红痣妖冶,他声音低低的,一口京腔在潮湿的川渝气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小粥,这次,我会走的久一些。”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点点头,她从那些媒体和圈内学长学姐的朋友圈转发中就已经知道了。季言冬的事情之后,陈粥就一直惴惴不安,眼下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着落,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结果,陈粥不敢打听沈家和他的羁绊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