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本来是想——”
话没说完,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侧过头,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下颚,歪着脑袋打量着她,“昨晚就因为它哭?”
“?”
陆行屿估计她醉得断片了,不过自己可以稍稍帮忙回忆一下:“你昨天说自己东西丢了,然后就哭着不肯回家,我好不容易把你哄回来,结果你上了床还哭——”
慵懒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滑到唇边,温书念下意识捂住他的唇。
尚不能判断他说的真假,但一提起昨晚,她唯恐被温书远听到。
远远地瞄了一眼端正坐在餐桌前写卷子的人,头都没有偏一下,应该是没听到。
她松了口气,回过头又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自己手心,还有他唇上的温度,纹路,触感清晰而深刻......她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仓皇失措地收回手。
“行,我不说了,”陆行屿察觉出她不想面对,及时止住话,似安慰地低低笑了笑,“以后丢了东西也别哭。”
不然他无计可施,也很焦心的。
温书念不说话。
他又打开那个盒子:“戴上吗?”
“不戴,还给你。”
“?”
“我怕戴手上出去被人抢。”她闷着声认真说了句。
陆行屿忍不住轻笑出声,哪有这么夸张,比起手镯,他倒是觉得她被抢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既然她不想戴,自己也不勉强,将盒子轻轻放到翻开的教辅书页上。
漆黑的眸被阳光的碎影笼罩得近乎温柔。
温书念觉得自己的目光也控制不住地溺进去,听见他随心所欲又慵懒的声音:“那就收着,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他拂了拂衬衫上刚刚被懒散坐姿压出的褶皱起身。
温书念终于游离出他深而亮的眼眸里,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问道:“你要去哪?”
“上班,富二代不工作也是会坐吃山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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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温书远去学校。
她回到房里,坐在一尘不染的窗台前,捏着今早他贴在床头被自己顺手拿回来的那张小卡片,又抽出书本里的另一张,并排放在一起。
字迹似乎一样?
可原来那张上只有四个字,而且搬家的时候有点磨损,也不能准确比对。
要不,她再去一趟那家书店?
她记得二楼阅读区小黑板上还有“店主”的字,或者可以直接问一问店里的那个男人。
接触过一次,温书念觉得他脾性温和腼腆,是非常好说话的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开始收拾出门。
新杭今年入夏很快,初夏,下午的太阳已经可以用毒辣来形容,洒水车在街道上来来回回,也没能降下一丝燥热的温度。
商业街车子不能进入,只能在街口停下,温书念顶着烈日,迎着满面的热风,再次走到了那家书店门前。
“蓝田日暖”几个字被曝晒得耀眼而反光。
玉有没有生烟她不知道,她只感觉自己现在热得快冒烟了,赶紧收了伞,进去。
周日,书店里的人比上次多。
收银台前换了个高瘦的女生,皮肤很白,狼尾短发,裸.露的小臂上纹着不知名状的花,嘴里咬着根烟,几次拿起打火机,没点。
她坐在那,整个人透着一股不耐烦,过来买单的顾客扫完码,直接扯个袋子扔在台面上:“自己装。”
顾客看她这样子也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默默装好,快速走人。
温书念走上前去,刚酝酿着开口,对方掀了掀那厌世的单眼皮:“买书自己找,蹭空调上二楼。”
她顿时又望而退却,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上了楼。
阅读区,基本是家长带着小孩在看各种故事书,画本。
午后的阳光被玻璃和半合的百叶窗隔去了大部分温度,头顶,空调的风丝丝缕缕的吹下来,无比舒适。
之前摆放小黑板的位置,现在换了一块新牌子,字也是匡匡正正的字体贴上去的。
好像无从验证了。
不过就算是他的又怎么样呢,下次买辅导书的时候让他给自己打个折?
恐怕是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能开两家店赚钱谁愿意只开一家。
自己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有空还是给叶琼多挑几套卷子吧,也不知道小祖宗期末考得怎么样?
如果没进步,或者进步甚微,叶逢估计觉得自己光拿钱不干事。
对于这次期末大考,她其实比叶琼紧张的多,表面上是小祖宗的成绩,实际上检测的是自己。
一想到这,压力悄然又浩大地找上头。
她放弃了在阅读区惬意逗留一会儿的打算,下楼,开始给小祖宗挑暑假要用的辅导书。
这几天书架大概没整理,书籍堆得很混乱,甚至不同学科都混在了一起。
温书念在各个书架之间来回翻找,终于翻到几本不错的。
结完账,烈日已经褪去了滚烫的温度,她看了眼时间,心想着回去也是叫外卖,便沿街找了一家饭店,打算填饱肚子再回去。
可刚坐下,街对面走出一帮少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