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一切可好?”小别归家情更暖,蓝军镇定自若的语气中透着想念老婆的柔情。
史云笑吟吟地说:“都好,儿子在宝安的工作和生活也好。”
蓝军点点头,走到客厅沙发,向逗弄双胞胎的吴秋珍打了个招呼,抱起孙女蓝蒂。
吴秋珍在史云她们到家没多久就串门来了,一小部分是为了看双胞胎,一大部分当然是为了她在宝安的宝贝幺女。
史云还在宝安时,她就打电话让史云多带一些女儿的照片回来给她看。
叫那个死丫头寄,她死活不寄。
跑出去半年,还跟家里搞对立,不肯先跟她爸爸服软,她爸爸就是想跟她和好都拉不下脸,父女俩就这么拧巴着僵持不解。
吴秋珍看着一对胖墩墩、粉嫩如小猪仔的双胞胎,说不出的羡慕。
去年听史云说儿媳妇怀孕了,她掰着手指头替史云算过日子,儿媳妇是八月份怀上的。
八月份蓝巍和他媳妇儿还在北京,等于他们结婚满打满算四个月,在北京就怀上孩子了,然后怀着孩子从北京去广东。
现在人家都一轮游回来了,她的儿媳妇卞玫,至今肚子没有消息,她心里的落差和失落可想而知。
叫褚凡和卞玫按蓝家小夫妻的夜间运动频率,不出仨月,绝对正中靶心。
当然,除了在自身找原因外,也要看孩子缘,总之急也没用。
回京的双胞胎彻底变成蓝家的顶流,给蓝家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流,天天都有人到蓝家看望他们,蓝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正月里,史云和杨思情带着双胞胎去了趟上海走亲戚。
期间,杨思情带着三花的照片专程去了趟三花的原生家庭,把如今的胖猪花拿给女主人看,让对方知道走遍大半个祖国的三花在广东过得不错。
B时空的1978年2月,杨思情跟孩子们还在上海走亲戚,突然间全国广播和电视都在播放国家即将对越南展开自卫反击、保卫边疆作战行动。
杨思情听了广播,前脚还在想这场战争在B时空也提前了,后脚就接到蓝巍从部队打到上海的电话,说他要带兵去云南边境战场了。
她的世界定格了一秒钟,传出轰然倒塌的巨响。
她很崩溃,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云南边境打仗,国家为什么会调兵调到宝安的边防部队?!
国家层面的调兵遣将,小老百姓当然看不懂。
杨思情和史云带着孩子们紧急从上海回到北京。
全北京城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场战争,军区大院里面尤甚。
一场战争要抹杀多少人的生命,万炮齐发,血肉横飞。
蓝巍是为了她才答应小陈把工作地点从新疆改成宝安,然后才会被派往战场。
是她的突然穿越,把蓝巍的人生轨迹全打乱了。
杨思情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和自责中渡过。
这天,她和史云在一楼听广播中的前线战情汇报。
放在二楼午睡的孩子们突然哇哇大哭,她赶紧跑上二楼查看。
转动门把,推开门。
门后抱着孩子轻哄的江璟转身看着心爱的女人,笑了。
一楼的史云听着二楼的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心里奇怪孩子妈不是上去了吗?不放心地上二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转动门把,推开门。
房中只有婴儿床上两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孩子,而他们的妈妈杨思情,从此人间蒸发。
命运是一条闭环的因果链条,它转啊转,转回到了原点。
第一一六章 杨思情B
◎杀鸡儆猴。◎
A时空, 北京女子监狱第8分监区,1号监舍楼,8109监舍。
天花板上, 几条运行中的长条白炽灯将夜晚的监舍照得亮如白昼。
白炽灯电压不稳, 白光闪个不停。
有句话说:读书就像坐牢。
监舍作为犯人的生活起居室, 布局真跟学校宿舍差不多,六张铁制高低床, 左右墙各放三张,上面躺着十二名服刑犯人。
住过集体宿舍的相信都深有感触, 你不能选择自己的舍友,正如你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睡觉时间,什么人类的恶心毛病就都出来了。
脚气、呼噜、磨牙、偶尔诈尸一下说梦话……集体宿舍的夜晚根本就是人类恶心毛病大赏现场。
8109监舍很幸运,五毒俱全。
今夜再加一毒,夜半哭声。
哭声带着泣音, 一阵又一阵, 没完没了。
监舍里睡的全是走背运的女犯人,坐牢就够晦气的了,没有谁乐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听其她女犯人更加晦气的呜呜呜。
杨思情B被吵得睡不着, 心里骂娘,干脆抓起被子蒙住头。
闪个不停的白炽灯光没了,晦气的哭声也减弱了,但她的世界只安静了三秒钟。
“杨思情,把头露出来!”
监狱规定犯人睡觉不能用被子蒙住头部。
负责值夜的同舍犯人压低声音, 对她睡觉的违规行为提出警告。
杨思情B翻开被子, 恼火地小声说:“那你过去叫那个人别哭了, 我困死了, 要睡觉!”
上周,8109监舍的舍长出狱了,空出一个床位。
今天白天,这个空床位迎来新犯。
带她过来的教导员跟监舍其她犯人说她有抑郁症,让其她人平时多关心和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