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星子还在消化他的怒火,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爆哭:【对啊,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啊啊啊啊,扔我们东西还想拆我们家,你们不得好死啊,没人性啊……】
旁边还有个女孩儿哽咽着叫:【妈,妈,没事啊,还有我……还有缪律师。】
【别带上我!】缪伦显然气急上了,手机也没挂,毒水一盆盆往外泼,【拆是该拆的,扔是不该扔的,违章不拆是你们的错,高空抛物是他们的错,你们半斤八两,你不要随便乱骂!】
【嗝!我们没不拆,我们要搬家的呀!东西总要搬出去的呀!】
【一个月了你这么屁大点的房子多少东西要搬哦!就是拖呗!你拖!你拖我再举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尖酸又愤怒。
【哎。】耳听两边又对喷起来,亓星子清楚的听到缪伦的叹息,她噗的笑了一声,让缪伦捕捉到了:【诶?我还没挂,啊,不好意思。】
【没事,挺有意思的。】亓星子笑起来,【你们在哪啊?】
【干嘛?】
【我来看看呀。】
【……你不是记者已经辞职了吗?】
【顺便,请你吃个烧烤叙叙旧?】
【[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反催婚达人
虽说时过境迁,但亓星子当调查记者的时候那股子爱管闲事的劲儿却没下去多少。
本来只是随性而起,结果一听缪伦那儿那么热闹,她立刻上了头,套个外套就顺着缪伦发的定位冲了过去,本以为按照缪伦那怒骂的样子,估计到了地儿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谁料还没到地方,便听到人声鼎沸,骂骂咧咧的。
那是一个典型的老破小小区,藏在市中心边上,都是七层的楼梯房,小区路本就不宽,边上挤挤囔囔的停满了车,天色已经黑了,路灯还是那种传统的白光,照得这初冬的夜晚更加寒凉。
缪伦就在尽头那幢的一楼,那房子占了点地利,因为边上就是小区围墙,周围一小圈绿化,于是一楼的屋主便将房子和围墙中间又建了一堵墙,还开了道门,等于是有了一个独门院子。
这大概是很多有条件的一楼住户的常规操作,亓星子一路过来也看到不少藏在绿化带里的这样的小铁门,她自己也是老破小出来的,对这也是见怪不怪。以前民风淳朴些,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屋主又没拆墙,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这大概是碰到较真的新邻居了。
此时门口还有几个大爷大妈不畏严寒在那儿站着看热闹,亓星子也不至于脸皮厚到把自己当自己人硬闯进去,便陪着在外头站着,一起抬头往里看。
“阿姨,里面是怎么回事呀?”她一边张望一边一脸八卦的问。
阿姨最喜欢这种上门唠嗑的了,立刻知无不言:“这家子人听说院子里还做了个卧室,被上面的人投诉了,这不要来拆了吗?”
“没有!投诉是老早的事了!”旁边的大爷纠正道,“这次是说上面扔东西下来。”
“哦哦是的,不是还扔东西了吗!”
“不是还扔东西,哎你怎么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是这个一楼说上面扔东西,在骂人!”
“扔了什么东西啊?”亓星子问。
“不晓得,听说是花盆。”
“好像说是衣服。”
“耶?我怎么听说是垃圾?”
好家伙,一群人站一起隔了一个门居然还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亓星子感觉自己就是来归拢总结的。
她开始煞有介事的分析:“应该不是花盆,是花盆肯定要报警了。”
“我们就是说为什么不报警!现在不是说高空扔东西都要报警的吗?会出人命的!”
“那里面那个男伢儿是谁啊?不是警察?”
“你还以为是警察啊?!你见过哪个警察穿西装的?”
“万一是喜宴喝了一半过来办案的呢?”
“哦,我们安州就这么一个警察啊?你也好笑的!”
眼看着大爷大妈要吵起来,亓星子忍着笑劝架:“我也觉得不是警察,按你们这么说会不会是亲戚什么的?”
她故意不说缪伦身份,因为往往错误的信息反而更容易发散出更多的信息。
果然,有个大妈白眼一翻:“好的类,什么亲戚?这户人家一对孤儿寡女的,从来没看到亲戚上门的,我就住他们旁边,连当家的都没。”
“咦?屋里没男人吗?”又一个阿姨问。
“老早有的,但很长时间没看见了,说是外头有姘头了。”
“啊?那她们有点可怜的。”
“这也不好说的,”大妈忽然压低声音,“这户人家的事情啊,很烦的类,我其他是不晓得哦,就晓得老早男人在的时候,一天到晚听他们夫妻吵架,吵得很厉害的,而且都是女的吵。”
“男的这么靠不牢,当然要吵了啊。”
“但是平时我走进走出,就看到男的上下班,还买菜买水果的,就倒垃圾,都是男的在倒,还戴了个围兜的。”
“那他们家是男的炒菜做饭咯?”
“我觉得是的,哎你们记得老早我们社区活动我带的那个红烧肉吗?就他们家男的教我做的,有一次我家外孙女闻到隔壁香气,吵着要吃,我碰到那个男的就问,他很利落的把做法教给我了,”大妈说完,有些惆怅,“哎,这么一讲,一晃也有五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