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蹭破点皮,你放心,不会影响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的。”燕西楼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语气,痞子似的地开着玩笑。
“不可能,我闻到了血腥味。燕西楼,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因为担心他的情况,青汣的语气有些不好,也就无心去在意他那不着调的话。
燕西楼轻笑一声,然后大惊小怪地说道:“拜托,那是卫王身上的血好吗?再说了,有你这么盼着自己夫君受伤的吗?!”
见他语气的确不似作假,青汣狐疑地问了一句:“你真没事?”
“有事。”燕西楼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把手举到她面前:“刚刚被石头砸了一下,肯定都淤青了,要呼呼才能好!”
“滚!”青汣顿觉一阵牙疼,连惊鸿惊鸣都已经不这么说话了好吗?
没等她从那句膈应人的「呼呼」中回过劲儿来,便听得燕西楼又委委屈屈地来了一句:“汣儿好凶……”
黑暗中,青汣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被燕西楼这么插科打诨地一闹,原本紧张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想想也是,这家伙可是连伤个胳膊都要让人喂饭的,真要受伤怕是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了,哪里还会等着自己来问。
这么想着,青汣便也放下心来,暗道自己的担心多此一举了。
“汣儿……”燕西楼刚一开口,就被青汣不耐烦地打断:“你又有什么事?!”
燕西楼的语气既无辜又理所当然:“我怕黑。”
旁边的褚俟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拆台道:“刚才追谭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黑?”
“没听说过吗,怕黑是因为有人疼,你一个孤家寡人懂什么?!”燕西楼毫不客气地噎了回去。
褚俟:“……”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
提到谭卓,青汣这才想起来问道:“谭卓和呼延烈呢?”
“死了。”燕西楼撇撇嘴。
青汣拧了拧眉:“你们动的手?”
“像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杀他还怕脏了我的手呢!”燕西楼用高傲不屑的语气说道。
“所以?”
“两个人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被掉落的巨石砸在下面了,面目全非。”褚俟接过话来解释道。
青汣皱了皱眉:“确定人死了?”
“我们亲眼看见他们被石头砸在下面,错不了。”褚俟笃定地说道。
青汣点点头:“那便好。”
顿了顿,转而问道:“你身上的伤要紧吗?”
不等褚俟开口,便听得燕西楼凉凉道:“他能有什么事,内伤我们没办法,皮外伤又死不了人。”
褚俟噎了一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被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欠揍呢?
隔了一会儿,褚俟又问:“咱们还要在这里困多久?”
“不会太久的,魏乘他们知道我们进来,一定会设法来救我们出去。咱们现在只要保持体力就够了。”青汣道。
忽而想到什么,她不由问道:“对了,你们把真正的褚修弄到哪儿去了?”
“我让展晔和习凛趁乱带人把水晶棺运出宫去了。”燕西楼答。
“展晔和习凛也来了?你就不怕金陵那边有人起疑?”青汣蹙眉,金陵城谁不知道习凛和展晔是他燕西楼的心腹,他们突然离开金陵,很难不让人起疑……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右腿重伤
燕西楼扯了扯嘴角:“最多十日,等到此间事毕,咱们也就回去了,他们起不起疑又如何?”
这倒也是,青汣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褚俟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上次在密室遇险也是咱们三个,说起来,咱们倒也算是有些缘分。”
“错,上次遇险的是你,我们两个纯属是被你连累的,里外里算下来,我们夫妻二人已经救了你两次了!”燕西楼十分嫌弃地说道。
褚俟一怔,随即十分好脾气地道:“燕世子说的是,我欠二位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但凡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燕西楼轻哼一声。
隔了一会儿,黑暗中,青汣的声音蓦然响起,语气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卫王,你不打算问问云萝吗?”
褚俟呼吸顿了顿,旋即平静地开口道:“她……”
“她死了。”
褚俟心口蓦然一紧,嘴唇颤了颤,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她自焚了,一把火将碧水殿烧了个干干净净。”
青汣没有提她死前被谭卓侮辱的事。一来,这是云萝自己的遗愿,二来是她认为。既然云萝死前没有得到褚俟的回应,那么死后也不必用这些去换取他的歉疚或是同情,那样得来的情感太过廉价,是对她的亵渎。
褚俟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一句:“她,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没有。”
“噢,没有啊,”他淡淡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失望或是其他,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这样也好。”
青汣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是指什么,或许是觉得云萝解脱了,或许是从此二人从互不相欠,再无瓜葛,又或许……
但那又怎样呢,人死如灯灭,谁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