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他的保证,王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那谣言其实是……”
“是我。”秦墨之突然打断了他,主动认下了这件事。
闻言,燕西楼也只是挑了挑眉,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果然,下一刻便听得王晗义愤填膺道:“墨之你何必一再替他遮掩,今日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只是来劝架时被牵累罢了!”
说着便把矛头直指躲在最后的那个孩子:“林阳你自己说,今日是不是你先同我们说起坊间谣言的?”
“我,我,我没有!”林阳瑟缩了一下,目光闪烁不定,就差直接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胡说!林阳,明明就是你!我们都听到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王晗你少污蔑人!”
“你……”
“够了,王晗。”秦墨之再一次喝止了他,转身对众人道:“此事是错都在我,后果也理应由我一力承担,与你们无关。”
“秦墨之,你有病是吧?!”王晗简直气坏了,他就不明白了,论身份、论学业,墨之哪一点不比他林阳强?怎么偏偏凡事都要护着这个家伙?
秦墨之也不与他分辩,只朝燕西楼拱了拱手:“燕世子,谣言因我而起,我愿承担一切责罚,还请燕世子莫要牵累我这些同窗。”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失明之秘
“呵!”燕西楼低低笑了一声,道:“秦墨之,你莫不是以为本世子眼睛看不见,心也瞎了不成?”
“西楼!”长公主登时变了脸色。
西楼在千寒冰原被雪灼伤了眼睛,此事除了皇上外便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好容易瞒了这么长时间,如何就在这个时候轻易说了出去?!
要知道,西楼在北镇抚司任职的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人又岂会不趁机上门寻仇?
燕西楼却是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嗤道:“不过是一双眼睛罢了,也值得他们这般三番五次上门试探?既然他们这么想知道,那我便索性直接告诉他们!”
说白了,惊鸿惊鸣在国子监打架的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借机试探,能探出些东西来自然好。若是探听不出也无妨,横竖他们也不吃亏。
一本万利的买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他燕西楼的事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打听的。
他们既然打着替自家孩子讨个公道的幌子,那他总要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不虚此行」才好!
事实上,听完燕西楼的一席话,脸色大变的不仅仅是长公主一人——
如果说,方才燕西楼一言不合就让人点了穴道把她们送到屏风后喝茶的举动已经让这几位贵妇人心惶惶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听到燕西楼当众承认自己已然失明多时,便等同于在她们头上悬了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
她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固然不单纯,但试想一下,英国公府上上下下苦苦隐瞒了数月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们这些后宅妇人知道了,事情当真会如此简单吗?
秦夫人暗暗捏了捏掌心,旁人如何想她不得而知,反正她自己是绝计不信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已至此,她们信或是不信,早已不在燕西楼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大人之间那些你来我往弯弯绕绕的心思,外头几个孩子却是不知道的,至少不会想那么深。
见自己的话三言两语便被燕西楼拆穿,秦墨之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却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方才的那套说辞:“燕世子,那谣言的确是我……”
“够了,本世子不想听这些废话!”
燕西楼不想同他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冷声道:“还是那句话,凡是谈论过这个谣言的人主动站出来,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十。如果还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府上留颜面了!”
一字一句的声音冷冷清清,却仿佛滚烫的烙铁一般烫得人如坐针毡。
“八、九……”“十!”
话音刚落,便见三个孩子被众人推搡出来,其中便有刚才被王晗检举的那个林阳。
“你们做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
“孟祭酒,孟祭酒您替我们说句话啊!”被推出来的三人瞬间白了脸,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哭着喊着朝孟长洲求助。殊不知,如此的作态恰恰是印证了他们的心虚。
孟长洲见状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缄默不语。
三个孩子理亏在前,惊鸿惊鸣动手在后,这事就算是闹到皇上跟前去也不占理。现如今,他这个祭酒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尽力替他们求求情了!
“很好,这三个留下,其他人可以去旁边休息了。”燕西楼虽然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声辨位。
此言一出,其余孩子以及他们在屏风后的亲属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证实了此事与我们无关,那我们是不是能离开了?”王晗鼓起勇气问道。
“不急,再坐会儿。”燕西楼慢慢说道。
王晗等人自是不想在这儿多待,但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门口守着的侍卫时,再多的不满也只能默默咽下,老老实实坐到一旁候着。
“母亲。”燕西楼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