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曜一击不中，又强行收剑受了内伤，此刻被他的话语一激，内心顿时生出了一股烦躁不安的感觉。
而徐文彦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继续蛊惑道：“想杀了我吗？想让所有碍眼的人都消失掉吗？想毁灭掉这个世界，让任何人都不能再阻碍你吗？”
宫九曜掐了个清心诀让自己不受外界干扰，眼里却逐渐爬满血丝，握剑的手也开始颤动。
涂蓁蓁见此情状，心道不好，知道不能让徐文彦再说下去。
心魔本就能窥视人心底最深的欲望并把它无限放大，而宫九曜此刻明显状态不对了。
她看了看查杀进度，已经到了90%，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要为宫九曜拖延一点时间，于是当机立断开口打断了徐文彦的话。
“我说徐公子，你有问过你妹妹还想不想活吗？”
徐文彦笑容凝固，显然“妹妹”两个字戳中了他的痛点，他连蛊惑宫九曜这件事都抛在一边，转头嘶哑道：“这世上，如何会有人不想活？”
涂蓁蓁松了口气，一边盯着查杀进度，一边继续跟他打嘴炮，“但人仍终有一死，你把徐小姐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的是她心中所愿吗？”
徐文彦面容扭曲，抓住她的手越来越紧，“我们兄妹两个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插嘴。”
涂蓁蓁忍着痛给他火上浇油，“为什么你不放下执念，让徐小姐安详地死去呢？”
“你给我闭嘴！”徐文彦状若疯狂，就想把这个在他耳边一直聒噪的声音一把掐灭。
而与此同时，心魔查杀进程达到了100%，脑海中瞬间响起尖锐的鸣笛声——
【发现1个安全威胁，是否立即清除？是/否】
涂蓁蓁立刻选择了“是”。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一道虚影从徐文彦身上现出，变成一粒极其微小的精魄，融入她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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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算不算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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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消失的一瞬间，徐文彦便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大难不死，劫后重生，涂蓁蓁瘫倒在地，看着不远处的宫九曜清醒过来，向她奔来，她顾不得后怕，着急道：“不要管我，你快去把怪物杀了。”
宫九曜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提剑远去。
不多时，远处便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涂蓁蓁心中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一扫，瞄到徐文彦居然爬起身来，顿时如临大敌。
没想到对方起来后，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涂蓁蓁大着胆子丢了个石子过去，徐文彦的目光漫无焦距地看过来。
“徐公子，你清醒过来了吗？”
徐文彦并不说话，又把头转到原处，目光呆滞地看着一个方向。
涂蓁蓁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呀，她明明听到杀魔软件的提示，已经把心魔查杀了，怎么他整个人还跟丢了魂似的。
她大着胆子走到徐文彦身前晃了晃手，紧接着又戳了戳对方，然后就被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
“你是我妹妹吗？”徐文彦魂不守舍道。
涂蓁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正在跟宫九曜战斗着的巨大的触手怪，不是徐小姐又是谁？
她有些于心不忍，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挡在了徐文彦眼前。
“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是吗？”徐文彦喃喃道。
涂蓁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徐文彦却压根没管她，继续对着空气说道：“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在用人血为你续命，最开始是用我自己的血，后来用府中的小厮，再后来要的精血越来越多，我只能对府外的人下手，血池越来越大，你老是跟我说饿，可是我怎么也填不满……”
涂蓁蓁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只觉得眼前之人又可怜又可恨。
生老病死本来就有定数，有些人是一步错，步步错。
远处的打斗声愈发激烈，房屋倒塌断裂之声伴随着徐小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哥哥救我，我饿，我好饿啊。”
涂蓁蓁立马看向徐文彦，担心他再次发难。
徐公子却听着叫声，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流下两行血泪，跪倒在地，“我犯了大错，我妹妹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是我，是我把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随着他的忏悔，“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怪物身躯倒下，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灰尘散去，等涂蓁蓁再看过去时，徐文彦静止在原地，已然心脉尽断而亡。
他竟是在徐小姐死去的那一刻便随她一起去了。
涂蓁蓁蹲在他身前，看着他死后仍未闭合的双眼，仍然是死死地看向怪物的方向。
人就是这么一种脆弱的生物，一旦接受了真相，就会选择绝望地死去。这样浓烈的情感，她过往从来不曾感受过，没想到却在一本书中的人物身上体会到了。
她伸手将徐文彦双眼闭上，不甚唏嘘，紧接着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大胆妖女，竟敢伤人性命！”半空中数人踏剑飞行而来，穿着与柳堆烟等人类似的服饰，为首之人一身金衣，面容冷酷，居高临下地看着涂蓁蓁，眼里透露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