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能抓慎刑居的人过来吗?不是向来只有他们抓别人的。”
一瓢冷水泼下,从头凉到脚窝,众人一下子恢复了理智。
是啊,慎刑居主管刑罚,即便出了事他们也是内部审判,又怎么会乖乖听明德堂的话呢?
众人想明白其中关窍后,又偃旗息鼓了。
右护法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宫九曜质问道:“堂主被抓不过半天时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堂主的人,也是来接替堂主之位的人,堂主身死,你却无动于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堂主会出事?”
矛盾一下转移到了宫九曜身上,明德堂弟子心中憋着火气不能朝慎刑居发作,还不能质问宫九曜么?
听到右护法带头开火,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都躁动了起来。
“对啊,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堂主会出事?”
“说!是不是你对堂主下的毒手?”
质问声一声高过一声,言辞一个比一个犀利。
右护法躲在人群后面暗笑,此番宫九曜算是运气不好,惹了众怒了。
若是他因此恼羞成怒,出手伤人,那便彻底失了人心,若是他能忍住不出手,堂下弟子多半也听不进他的解释,总之不管怎么样,以后没有了明德堂弟子的拥护,他就算坐上这个堂主之位,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眼看众人步步紧逼,宫九曜却一脸坦然,“众位,我可是一直在这明德堂内,凌昊苍被关在慎刑居的黑牢里,你们不去质问慎刑居怎么看的人,倒来怀疑我这个站在你们面前的人,难不成我有分身术不成?”
众人一下哑口无言。
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所有明德堂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不过,”宫九曜话锋一转,“众位放心,大师兄身亡的真相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他是在慎刑居出的事,此事不论是不是慎刑居的人下的手,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来人,把慎刑居居长与看管凌昊苍的弟子都给我带过来。”
堂下弟子瞠目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人敢回话。
慎刑居和明德堂是无极仙宫最有权利的两个组织,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在无极仙宫的地位和众弟子眼中的威望相当。
明德堂的人可以在普通弟子面前作威作福,可真让他们去抓慎刑居的人,还是有些犯怵。
宫九曜等了半天,没人回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冷,他转头看向右边,“听闻右护法是明德堂武力最高之人,可愿意去慎刑居走一趟?”
右护法冷汗连连,对着这个烫手山芋张了半天嘴,就是说不出一个“好”字。
宫九曜又看向左边,冷冷道:“左护法怎么想的?”
左护法从座位上一弹而起,连忙走到堂下阻止道:“此事涉及慎刑居,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宫九曜冷笑一声,“我明德堂自成立之初,便主管教弟子、守护宗门的职责,在弟子中也素来最有威望,只是不知道何时,竟只剩一群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之辈。”
目光扫过左、右护法,两位护法纷纷低下了头,并不接话。
宫九曜不怒反笑,“区区一个慎刑居,好大的威风,竟让我明德堂左、右护法如此为难。”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的目光如针扎一般刺过来,饶是以左护法的厚脸皮也忍不住苦笑道:“堂主明鉴,实在是我等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宫九曜一掌将座椅扶手拍裂,怒喝一声道:“那么今日堂主可死,明日左、右护法皆可抓,再之后,是不是整座明德堂都可被取而代之了!”
此话一出,堂下弟子立刻有人露出憋屈的神色,左、右护法悄悄对视一眼,心中大惊。
难不成宫九曜这厮竟想拿慎刑居在明德堂立威不成!
他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宫九曜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缓缓开口道:“你们怕去慎刑居拿人,我却不怕,我明德堂上任堂主不明不白地死在慎刑居,我若是只会龟缩在这堂内,连去慎刑居问罪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当得起这堂主之位?”
他顿了一顿,提声道:“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这狗胆包天者,敢与我一同前往慎刑居?”
堂下静谧无声,无人回应。
左、右护法松了一口气,心中暗笑宫九曜不知天高地厚。
却听堂下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我愿同堂主一同前去……”
左护法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瞪着发声之人。
那弟子被左护法目光一瞪,还没说出口的半截话又自动消音了。
左护法得意地笑了笑,刚转回身没多久,耳边惊起一声怒吼,如暴雷炸开,“我李二狗狗胆包天,愿随堂主一同前往慎刑居!”
左护法恼羞成怒地转过身,想看看这同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谁时,堂下声音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我王五六愿随堂主前往慎刑居,干他娘的。”
“我陈平不怕慎刑居,愿随堂主一同前往慎刑居。”
“我张安愿随堂主前往慎刑居,我早就看那群鳖孙不顺眼了。”
“……”
一双双饱含怒火的眼神望来,左护法心中一颤,无言面对,赶紧转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