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魂不守舍的洛青黛，“你们要把涂蓁蓁还给我。”
听到熟悉的名字，洛青黛有些回过神来，“涂蓁蓁？你还好意思提涂蓁蓁？她已经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了。”
“她在哪？”
“你找她干嘛？”
“带她回无极仙宫。”
“然后呢？又被沉到洗灵池里么？”
宫九曜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洛青黛却以为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勃然大怒道：“你还想把她关进洗灵池？你疯了么三师兄，你别太过分了！难道你当真不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还是你不愿意面对这份感情……”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宫九曜打断她。
洛青黛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现在的涂蓁蓁还是无极仙宫那个任你揉捏的小徒弟么？”
宫九曜看向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洛青黛便无情开口道：“可惜这次不能如你所愿了，涂蓁蓁已经被书圣收为了正式弟子，你想带走她，也要问问皇极书院答不答应。”
书圣弟子么？宫九曜眯了眯眼，“那又如何？”
他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消失，只留下洛青黛等人面面相觑。
“二师兄，他不会真去问书圣要人吧。”看着宫九曜远去的方向，洛青黛喃喃道。
皇甫宸摇了摇头，“不知道。”
***
宫九曜离开行宫后，循着暗号来到一间偏僻院落，敲开了院落大门，哑仆看到他打出的手势，引他进屋，走过幽静的长廊，将他带到庭院深处一座水榭。
狐妖扶风静静站立在水榭前，待宫九曜入座后，才跪坐于他对面，为他烹茶煮酒。
宫九曜默默饮酒，久久不开口说话，扶风感觉他今日心情似乎不太美妙，便也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煮酒。
酒饮到一半，宫九曜开口道：“涂蓁蓁现在如何了？”
现在如何了？这可是个大问题。
扶风斟酌着回答道：“主人自从命我保护涂蓁蓁开始，我就一直在暗处跟着她，直到来到龙城，她被书圣收入门下，进了书院，皇极书院是书圣的地盘，我不敢轻易踏入，以免生出事端。”
宫九曜把玩着酒杯，“她何时拜入的书圣名下？”
看似漫不经心，扶风心中却警铃大作，知道对方心情极度不好，自己要是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就会血溅当场。
他脑袋急速运转，拿出了修行千年的情商，谨慎地回答道：“涂蓁蓁入龙城后，皇极书院有人得知她在仙宫大比上用一首静夜思打败了白清河，于是上门挑战，涂蓁蓁一战成名，然后便被书圣收入门下。”
“一战成名？”宫九曜重复了一句，看不出喜怒。
扶风观察了下他的脸色，点头道：“听闻她现场做了一首诗词，让所有挑战者都输得心服口服，于是一战成名。”
“哦？”宫九曜眼皮一掀，“什么诗？”
这首诗这段日子在龙城流传甚广，实在在太有名了，扶风已经听说了无数次，因此不需要过多思考，便可以背诵出来。
只见他正襟危坐，缓缓吟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前四句一出，宫九曜饮酒的手一顿，挑了挑眉。
扶风仿佛并未察觉，继续诵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宫九曜的酒杯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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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龙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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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的酒水沾湿宫九曜的衣衫，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抚手称赞道：“好词，我竟不知道，我这个徒弟有如此旷达超脱的才情。”
扶风却从这一声夸赞声中听出了冷意，连忙俯首在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九曜却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他，“你觉得这首词怎么样？”
怎么样？
别看这题目简单，这可是道送命题。
他要是说好吧，明显会惹宫九曜不高兴；要是说不好吧，那也太昧良心了。
扶风心中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这两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你们小两口斗气，把我夹在中间是个什么事？他心中暗暗吐槽一番，面上却一丝不显，认真回答道：“小人不懂诗词，不过主人说是好词自然是好词。”
宫九曜冷哼一声，拿起案桌上酒杯，“你倒是会说话。”
扶风松了口气，总算过了这一关。
没想到，宫九曜将杯中酒饮尽，又幽幽地开口道：“如此好词，她做我徒弟的时候，可从来没透露过，看来我这个徒弟身上还是有很多秘密呀。”
扶风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鼻尖仿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