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雨摇头,“不行。”
芙蕾雅长老对隐雨无话可说。
她很想让隐雨把人家还回去,但是她知道这名冷血种不会听她这位长老的话,就算她强令他放林碗回去也没用。
她眼不见心不烦的说,“你去外面打点水来,我给她擦擦。”
“好。”
隐雨倒是很干脆的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林碗跟芙蕾雅长老两人。
芙蕾雅长老面色复杂地望着林碗,她遏制住了想要抚摸她脑袋的欲望,缓了声音轻声安慰道:“孩子再忍几天,等柏特回来就好了。”
林碗心头蓦然一动,睁大眼睛,“您知道柏特什么时候回来吗?”
芙蕾雅长老摇头,“抱歉,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尽快回来。”
林碗失望:“那我能问问,他这趟出远门是去做什么吗?”
芙蕾雅没想到柏特连这个也没跟林碗说,叹了口气道,“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控伤害你,所以去找遏制暴戾种特制的方法了。”
什么?
林碗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当即愣住了。
她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柏特两次失控的场景。
第一次她见到时他从林中发泄杀戮欲归来,他两条手臂血管狰狞,指甲尖利,浑身浴血地站在草地上,就像个刚杀戮完的恶魔,让她发怵胆寒。
第二次是在暴雨夜的水潭里,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失控了,他在抱着她苦苦压抑撕碎一切的毁灭欲,而她却连淤青都没被捏出一道。
林碗垂睫。
之前她确实因为他的两次失控而害怕,觉得他这种情况比超雄综合症还要可怕,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远离,避免被误伤。
但她没想到他比她更怕误伤了她,竟然为了她去寻找压制暴戾种的方法。
即使芙蕾雅不说她也知道压制暴戾种特性的方法不好找,因为如果好找的话之前早就找到了。
这方法或者物品要不就是极其难找希望渺茫,要不就是非常危险。
林碗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那位白毛主子的盛世美颜。
如果在地球,那么好看的少年会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以及狂热追捧的对象。
低着头睁开眼睛,她视线恍惚地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那里有一道三天前落痂后留下的细小白疤还没来得及褪去。
柏特回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会非常、非常生气……因为,他好像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珍惜。
林碗手指蜷缩,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
隐雨端着盆水回来了,像是没注意到屋内的氛围似的,神色如常的将水盆递给芙蕾雅。
等芙蕾雅将林碗身上结块的血迹擦干净后,他说,“我带她回去了。”
芙蕾雅生怕林碗再被折腾,提议道,“她现在情况不好,我这边更适合她静养,你把她留在这吧,这几天我会照顾她。”
“不用,我相信她这些天坚强了些,不在您这边静养也没事。”
隐雨看向林碗。
林碗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眼圈却红了。
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泄露哭腔,成年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泄露自己的软弱。
隐雨眸色微沉,弯腰将人抱走了。
林碗一路神色郁郁地被带到隐雨的石屋,一个字都没有说,直到被放到那张颅骨搭建的床上时,才终于回神。
“我这几天得好好休养,你的床太硌了,我睡不好,睡不好的话可能会死,我想睡地上。”
林碗抬了抬胳膊,给他展示了下自己被压出来的淤青。
雪白纤瘦的胳膊上的那抹青色淤痕格外明显。
隐雨看了那道淤青半瞬,让自己的奴隶搬张新床进来。
隐雨只有一名奴隶,林碗辨认不出那奴隶是什么种族,高大又沉默寡言,安静得像个影子,但无论是烹饪食物还是打扫卫生都是一把好手。
那奴隶效率很高的搬来一张极柔软的大床。这床用蛛丝绷成,躺上去又柔韧又软乎,被安放在颅骨床边缘,两张床拼接起来,宽大得就像个大通铺。
林碗当即从颅骨床上翻滚过去,很是满意这张新床的舒适程度。
小腹因为她的动作一涨,林碗感觉到一阵潮涌,她脸色一变起身看了看,发现底下的兽皮毯被她的血弄脏了。
“我不想把床弄脏,想制作一些流血期能用的东西,你可以给我些材料吗?”她不好意思地对隐雨说。
隐雨把奴隶叫进来,让她把需要的东西告诉他。
林碗要了几匹干净的布,煮沸晾晒过的棉花,以及针线。
下午,林碗就坐在自己的新床上缝制卫生巾,她花了一天时间给自己缝卫生巾,直接缝成了安心裤的形状,棉花塞得厚厚的,她试验过,不论怎么翻滚都不怕侧漏。
这些‘安心裤’都是极奢侈的一次性用品,她不想给隐雨节省,决定用过就丢。
在林碗窝在床上缝制‘安心裤’的时候,隐雨也待在石屋内,她在削颅骨,骨刀的刀刃磨在坚硬的颅骨上,有时发出片雪般的舒适声音,有时会发出玻璃摩擦黑板的刺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