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来自己的包,从包里翻出一小只水晶瓶子,瓶子里面装着半瓶淡淡的红色药水。
“这是补血药,你喝完它我就去帮你找人。”奥林把瓶塞盖子打开,把瓶口放到林碗的唇边。
林碗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补血药,但是出于对救她性命的人的信任,她立刻喝下了它。
药水味道很腥,一喝下去她就皱起了眉头,不过喝下后肚子热热的,虽然精神没有好转,身体却因此恢复了些力气。
“你躺在这里休息会,我折返回去找找。”
“谢谢你……”
林碗小声说。
她没听到对方回答了些什么,脑仁一抽一抽的痛,灵能枯竭带来的倦意再次袭来,她拥着一条兽皮毯重新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感觉自己又被搀扶起来,冰凉的瓶口被放到自己唇边,睁开眼睛,她看到一个长着毛绒绒耳朵的女生在喂她喝东西。
也是水晶瓶子。
里面是淡蓝色的药水。
她下意识就喝了。
结果喝下去后不久就感觉肚子疼,本来就疼的脑袋一下子抽痛得厉害,她捂着脑袋,蜷缩在皮毯上打滚,痛得痛哼出声。
“好痛……”
可妮看着林碗咬了咬唇。
最终她没有上去,反而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清洗起了自己的水晶瓶子。
她刚才从河边打了水回来,水桶里的水是半满着的,她蹲下身,把空的水晶瓶沉在水里,把药水瓶子晃荡了几下清洗干净后,用软布擦拭干再塞上塞子,将空水晶瓶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水晶制作的药水瓶很昂贵,她作为平民负担吃力,所以要重复使用,空的也要妥善收起来。
这时出去寻找线索的拉谢尔回来。
看到营地里躺了个捂着脑袋打滚的女人后他愣了愣,怔愣了两秒,他大步走上前,走到林碗旁边。
“她是谁,她怎么了?”
拉谢尔低头看着林碗,话问的却是站在一旁的可妮。
可妮:“她是我跟奥林在北边的岩石底下发现的,可能是名遇险的深渊探险者。”
拉谢尔在岩石边上半坐下。
见林碗捂着脑袋痛得厉害,他的眉峰也不由跟着微拧起,清隽的面容浮上几缕急色,“她为什么头痛?”
可妮望着拉谢尔的眼神变得奇怪。
拉谢尔的父亲是戈图王国的财政大臣,母亲是曼斯王国的伯爵小姐,是人族和猫族的混血,也是名地地道道的贵族。
虽然出身显赫,但是拉谢尔在学院里不是高调,这个人好学,却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不像部分贵族那样对平民充满蔑视,但也绝不是那种善良到会关心陌生人的人。
难道他认识这个人?
“拉谢尔你认识她吗?”可妮问出了口。
“不认识。我问了你三遍了,她为什么头痛?”拉谢尔的声音泛上了些许不耐烦。
可妮愣了愣后解释:“啊,我不小心喂了她鼠形剂,所以她有些头痛,过两天就好了。”
“你为什么会喂她鼠形剂?”拉谢尔不敢置信地问。
可妮没有回答。
她有些被拉谢尔的态度吓到了。
拉谢尔此时也顾不上可妮的回答了,因为林碗又开始疯狂挠自己的头顶,她蜷缩着,声音因为难受带了点哭腔。
“头顶好痒……”
“你这样挠会把头皮挠破的。”拉谢尔有些着急,只能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挠。
鼠形剂逐渐发挥效果。
他眼睁睁看着一对毛绒绒的白色鼠耳朵从她的头顶处长了出来,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头顶长出血管血肉的感觉难受至极,林碗难受得不停挣扎,想去挠。
头皮痒得快要炸了。
拉谢尔看着那对毛绒绒的圆耳朵,感觉对方的痒意好像通过皮肤传到了他心里,他睫毛颤了颤,脱口道,“实在痒的话,我帮你挠挠。”
说着他扭头,一反刚才跟林碗说话时的轻柔语气,面无表情的,用命令的口吻对可妮冷硬道:“你过来,帮我按着她的手。”
可妮听他的语气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不敢违抗贵族的命令,还是依言走过来,抓住林碗的两只手腕。
拉谢尔空出了手。
他看着林碗头顶上那对巴掌大的白色毛绒耳朵,头一次理解阿莱霍的鼠耳癖。
他咽了咽唾沫,伸出手,轻轻地挠了挠那对耳朵。
毛绒绒的触感似乎传进了心里,让他声音变得更柔,他挠着林碗的两只鼠耳朵,用哄小孩的语气问,“我这样挠会不会舒服一点?”
可妮控制着林碗的手,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荒谬。
……拉谢尔他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肉麻的语气跟别人说话。
虽然这个深渊探险者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是她现在灰头土脸的,再强的美貌也得打个折扣吧?
她都怀疑她喂的不是鼠形剂,而是什么蛊惑药水。
拉谢尔挠着林碗那对鼠耳朵,颇有种爱不释手的意思,挠着挠着有些奇怪地问可妮,“你这鼠形剂催化出来的耳朵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