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想受孕,她是压根不想怀孕!
难怪,难怪前月她月事刚来完那阵,他有一日兴致过了,搂着她差点没忍住时,她倒是毫不抗拒,反而是他最后念着她尚在补身子,最后硬生生忍下来。
那时候的日子,正好在她提下的那些日子里!也正好,在陶氏记载的那些女子怀孕的日子外!
那些日子压根不是她推算出来想怀孩子的,相反,是她琢磨出来不想怀孩子的。
所以,前阵子他没忍住时,她也只是犹豫一会儿,而今日,她知他性子刚硬今晚绝不会再草草了事,就提出让他弄在外面。
今日,在她写下的那些日子之外。
裴镇下巴绷紧,虎目越来越沉。
少顷,讽刺的抿了抿嘴角,倒不知道她越氏一族还有如此本事!
好,真是好的很!
他明媒正娶进来的妇人,不想怀他的孩子!
好,她很好!
裴镇怒过了头,几乎气的血液翻涌!
忽然,朝外吼一声,“马岩庆!”
“哎,奴在!”声音随着跑近的脚步,迅速靠近。
“去中宫把朕的寝居衣物全拿来!”她既如此不愿,他让她如愿以偿!
“……!!”马岩庆这回是完全呆了。
天子气怒如斯……甚至以后都不打算回中宫去了。
“聋了?!”帝王扬声。
“奴奴才领命!”
一刻钟后,马岩庆领着一批内侍匆匆跑在回中宫寝殿的路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到达地方,尚且没来得及歇几口气,又赶紧先表明来意,请李媪进屋去禀皇后,他有事请见。
李媪多看了他几眼,又看看他身后的阵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压下心慌,跑到皇后跟前,轻推皇后手臂,低声道:“娘娘,马公公过来,说有事要见您。”
越姜并没睡着,所以在李媪刚推她手臂的时候她就睁眼了。
披衣起身,待衣裳整齐了,坐于外边矮榻上,示意李媪请人进来。
……
马岩庆从进来起便低着头,没敢多瞧多看,这时到了越姜跟前,脑袋更低。
“娘娘,天子遣奴来收拾衣物。”
越姜:“……”微愣,看着他一时无话。
怎么也想不到马岩庆是受命来收他的衣裳的。
沉默一会儿,朝李媪点了点下巴,“你去收拾收拾,把天子的东西收捡出来,拿给马公公。”
李媪嘴巴嗫嚅,皱眉没有马上动作。
何故到了如此地步……竟是直接要再也不来的架势。
李媪的眉心已经深深拧出了褶,低声,“娘娘……”
越姜点着下颌,“去罢,收拾的精心些,别落下东西了。”
李媪紧紧抿住唇。
半晌,无奈领人去收拾。
一刻钟后,她着人抬着两大箱子的东西到马岩庆跟前,矮身作个礼,“公公,天子的衣物便在这了。”
“哎!”马岩庆示意身后的内侍抬出去,同时冲越姜拜退,“夜已深,奴才便不再打扰。”
越姜点头嗯一声,又看向李媪,“你去送送。”
李媪把马岩庆送到石阶之下,在要走前,忍不住小声打探了句,“公公,天子那边……”
马岩庆摇头,什么也没说,走了。
即使是皇后身边的人,按宫中规矩,天子身边的事也不该泄露一丝一毫。
李媪发愁。
在原地站过一会儿,她回到内寝伺候。
“娘娘,公公已经走了。”
“嗯。”
越姜又坐一会儿,回到榻上,李媪忍不住跟上去,“娘娘,天子那边……”
越姜揉揉眉,“容我想想。”
暂时不太想理。
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气成这样,当真是阴晴不定。
“你去歇着罢,这里不必管了。”
唉……李媪真是要愁死,皱着眉忧心道好。
……
越姜躺下,一人占据整个被窝。
左右翻躺一会儿,又换成平躺,看着黑漆漆的帐里。
天子……这个身份是普天之下的最尊位,谁都对他无可奈何。
他今日突然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那改日对她厌了,又或者要封妃纳美人了,她又有什么法子?
唯一好点的,便是那时要是没有孩子,在他变心后,至少她不用顾三顾四,一人能清净洒脱些。
越姜长呼一下气息,闭目,不再多想。
多想无用。
……
议政殿里,马岩庆带着侍候的人把东西搬至内殿,又着人把前面的碎瓷片扫干净了,退居一边。
裴镇沉默不言的坐在圈椅里浣足,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浣干净了,命人把东西撤下去,一人独自躺下。
刚刚马岩庆回来时什么也没说。
以这奴才的性子,若是越姜之前交代过他什么,他绝对不敢不对他说。
可马岩庆自回来后就一直在前前后后忙活收置他衣物的事,没有多嘴说过一句话。
他命人把东西从中宫挪出来,他的皇后……竟然没有任何话想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