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仪武来信了,那就说明时机正好。
所以才拿到信,裴镇就立马到前院召人。
待人来齐了,裴镇把信给张切瑾等人看。
张切瑾看完,眉梢也是一喜,高兴道:“倒是乱的正好!”
裴镇点头,确实是,可不是乱的好。
呼其延和那古多着急吞并大单于,那此番派去攻打大单于的部族肯定不少,如此他们营地的勇士必然空虚,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当然,他们不可能没有准备,毕竟他才拿下忽冶马场,十万大军屯在那看守呢。
估计他们除了派人往大单于那去,还时时盯着忽冶马场这边的动向,就是防着他派兵长驱直入,直接毁了他们老家。
裴镇看一圈跟前的谋士和武将,最后视线落回张切瑾身上,问:“上回叫你命人收集的衣物,如今如何了?”
张切瑾:“回陛下,一切都已处理妥当!”
尤其是上回尸体身上穿戴的小物件,拔下来时也都一一记着呢,这阵子他都命人研究的透透的。
到时只要选出一批悍勇武将,披上对方的衣服,再穿戴上那些小物件,保证一照面,呼其延和那古多部下的人分不清对方是不是中原人。
裴镇点头,如此便好。
“那通北夷乡话的人呢?”
张切瑾:“在军中寻到十个。”
虎踞关这边民风开放,从前也会与北夷通边开贸,大海捞针之下,军中也找到些通北夷乡话的人,找到之后再一重重筛选,最终选出这十个有胆略,同时乡音又与北夷几乎无二的士卒。
他们选出来后,张切瑾这阵子便一直在让他们教其他人一些基本语言,强学,也要让所有人学个一知半解出来,到时才好迷惑那古多和呼其延部下,引得两方互相猜疑。
裴镇道一句善。
颔首,他让张切瑾带路,他亲自去看看这支他打算派出去突袭的军队。
是,这回裴镇不打算大规模进攻了。在那次和身边亲信武将商量过后,他觉得除了时机还要再等一等之外,攻打他们的方法也应该变一变。
正好,上回忽冶马场战事刚平时,他恰好命人把那些北夷尸体的衣服扒下来过。
如今,派上用场了。
他打算派一支五千精兵伪装成北夷小部落,在那古多和呼其延部落中间搅浑水,顺带,沿途点火,反正不能让他们安生了。
他也不要他们以一敌十强攻,只要能混淆视线,让那古多和呼其延双方误以为是对方想要趁他们营地空虚偷袭,那就行了。
只要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他就怎么都是赚的。
到了营地,裴镇在那边几乎待到夜深方才又回前院。回了前院后仍然没回寝居,他继续和亲信议论此次行动的战略。
他要北夷那些人损耗的越多越好,最好,能经此一役后元气大伤,再聚不起大部族。
终于商定时,三更天已过。
裴镇舒展一下肩骨,示意众人先回去歇着。
在他们退下后,裴镇仍然没有回寝居,而是又写了封信,命人明日一早就送去给公仪武。
他让公仪武准备好,不日领五千精兵深入北夷。
写完信时,已经又是一刻钟过去。
裴镇目中没有任何疲惫,心觉现在的精神头还不错,便又拿起从俘虏口中拼凑出的北夷舆图看起来。
这些是一人一人单独审问,问出后画出来的简图。不至于说完全正确,但应该也大差不离,大方向上错不了,毕竟这几乎是从几千人嘴里问出来后反复比对过画出来的舆图。为了这份舆图,他手下的人这些日子更是起早贪黑的干。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
裴镇凝着眼神看了好几遍,一直看到鸡鸣时分都要过了,这才收好舆图,回寝居去。
回到屋里时已经完全忘了头发还没干的事,直接就躺到越姜身侧闭目睡去。
第二天,他又早早去营中点兵,烹羊宰猪,为此番要深入北夷的五千精兵送行。
越姜起来时没看到他,还以为他是彻夜都没回来过呢。
绾发时越姜问了声给她梳头的李媪:“他昨夜没回来?”
李媪力道轻柔的梳着她的乌发,答:“娘娘,陛下回来过的。”
“何时?”
“过了鸡鸣时分才回的,一早陛下又早早起榻去前院了,让奴莫要吵醒了您。”
越姜心中嘟囔,回的这么晚?
那算起来,他不就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又走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昨夜他回来后,可有叫你拿布擦发?”他去前院时头发都还在滴水呢。
李媪摇头,道没有,天子回来后直接就上榻了。
越姜:“……”那他是一整夜都没有擦发?
当天中午,快要到用午膳时辰时,越姜再次见到昨天那个护卫跑来,他到她跟前表示:陛下派属下来说一声,今日中午不回来用饭。
越姜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待护卫退下了,越姜估摸了下,觉得裴镇傍晚可能也不会回来用饭。
果然,当天傍晚没见到他人,她也就依旧一人先用了饭食,还顺道去看了眼越昀。越松一直在忽冶马场,没回来,现在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