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多听得猛拍了一下桌子,心想贼人岂敢!但这一拍,牵动到右臂上的伤口,惹得他面色一白,不停龇牙咧嘴。
这道伤口是上回呼其延部下不要命的闯杀进来时留下的,那场大战中,他和对方打的极其激烈,虽然事后他险胜,可在此战中也折损了不少勇士。
原本他是留了一万五千的部族留守王帐的,这阵子打下来,如今部下不过六千,兵力少了一半不止。
好在,对方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不仅没能如愿灭了他的王帐,自身损失也不小!上回他们逃去时,不过只余四千的残兵败将而已,且多数还是半死不活的那种,只怕等他们回到呼其延王帐之中,最后只余三千人。
不过,那古多知道,他们最后恐怕三千人都留不到了,因为他听到消息,呼其延被人背刺,直接趁他王帐空虚时掏了他老窝。
呼其延那老家伙死了。
而掏了呼其延老窝的人,那古多十分怀疑就是上回第一回来偷袭他的人,他先是来挑衅他,之后又趁机灭呼其延,倒是好手段!
但,如今这小子竟然以为他没发现,还敢故技重施,再来他这挑衅!那古多怒火中烧,头发几乎都要气直。
但他不敢再鲁莽,毕竟如今帐下人已经不多,大部分的人马都在大单于那边激烈斗争着,他要更加小心,一切还以自身的安全为要。
他问:“对方大概有多少人?”
来人想了想,道:“看着不多,只两千多人。估计是这些日子四处流蹿,又与呼其延打了一场,损害颇多。”
只两千多人,那古多放心了,如此,他占绝对优势!
“围了他们,留下他们的头颅!”声音几乎嗜血,那古多恨透了那偷袭他的小贼。
若是被他抓着了,呵呵,他定要把那贼首五马分尸!
“是!”
公仪武这回仍是拼尽全力,能杀就杀,不能让那古多看出他有懈怠,从而怀疑起来。
那古多帐下的人见他们还是一样勇猛,心中真是郁闷的要死,心想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人,怎么杀人跟砍牛羊一样,眼睛都不眨的。
心中还残留着上回夜里的俱意,他们不太敢靠他太近。
公仪武见状,便杀的更加起劲。不过对方这回到底有了准备,又厮杀片刻,公仪武便见那古多有反扑之势了,他没逞强,顺势慢慢收力,佯装不敌,逐步带人后撤。
公仪武这回跑得不如上回快,一路都在那古多追兵的视线中,确保自己在他们会追击的范围内。
跑了约两个时辰,他成功把他们引至张切瑾的包围圈。
那古多部下见势不对,立刻调转马头要逃,但他已经晚了,张切瑾领着几万人马,迅速将他包围,并全歼了他部下三千人。
之后公仪武扒下那古多部下的衣服换上,趁夜又奔回那古多王帐。
他借着夜色让王帐中人误以为他是出去追击的大将,一路朝这边跑来。待他跑近了,那古多帐里的人终于能看清他面孔,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公仪武命手下连弩□□箭齐发,嗖嗖嗖的箭矢密如雨线,破空直冲那古多帐下那些人击去。
很快,那古多王帐外层防卫被破,接着又以他为首,张切瑾的几万大军紧随其后,这夜,彻底围了那古多王帐,那古多殒命。
天亮,公仪武和张切瑾便在那古多王帐整营歇息。
士卒们疲累了一夜,今天要好好吃一吃补一补,而且粮食都是现成的,那就是那古多帐下的屯粮和牛羊。
也正是公仪武这边吃饱修整之时,大单于部落也基本尘埃落定,不过代价是惨痛的,呼其延部族虽最后成功占据马场,但能打的将领基本都已经在混战中死去,此时能领头的,只余一向以庸讷保守而称的巴尔墩,他现在领着自己部下的九千人马,以及从大单于那俘虏的五千多人,还有从那古多这俘虏的三千多伤兵残将,勉强凑齐一万多的人马,把持住马场的形势。
可巴尔墩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刚刚,马场中奔来一批自家王帐下的残兵,两千多人灰头土脸骑马奔来,告诉他王帐被灭,呼其延死了。
如今他们部族,就只剩下他带来的这两千多人。
巴尔墩难以置信。
他蹭的坐起,失声大叫,“怎会!”
“王呢?”不是留了一万多人马守在王帐的?据他所知,那古多那边也差不多,两边再怎么打也该是势均力敌,怎么可能王突然就死了?
来人颓败点头,“早前,王命我等领兵攻打那古多,我等与那古多交战,两边最后俱是死伤惨重。带兵的大将也被那古多手下斩杀,我侥幸带人逃回王帐,可回去时,看见的只有一片狼藉,王帐几乎无一生还。”
之后他怕那古多带人趁机全歼了他,便领着剩余人马一路逃奔到这边来了,心想这边是唯一的出路了,好在,巴尔墩赢了,如今他们有了新的落脚点。
他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
但巴尔墩笑不出来,王帐被全歼,如今自己的部族竟然加起来只剩一万一千多的人马,剩余其他人,全是不堪用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