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瞥着她暗暗挪臀的动作,平淡看着,倒也不管。
反正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呢。
思及此,捏了把她细腕,软溜溜的。
……
至太庙前,下辇驾。
上二十四级青石台阶,入主殿。
裴镇接过一边宫人递过来的香烛,领着越姜跪拜。
“儿将要取妇,妇名越姜,今特领越姜来拜见父亲母亲。”声音雄浑,余音环绕,响彻太庙。
宫人俱是跪而大拜,久久不起。
越姜垂目,手持长香,静静听着他这一句话。
话毕,三叩首,裴镇带着越姜亲手把长香插于香炉。
裴镇奉完香退后一步,静静望着眼前供奉的这些牌位,这些是他裴家的列祖列宗,是他们奠定了裴家的世代基业。
望了许久,他沉肃着脸再拜一回。
自家中长辈去后,如今只有裴家的列祖列宗,能让他裴镇有一拜。
其余所有人,都当不起他一拜。
拜过太庙,回去后裴镇叫人把孙颌招来。
孙颌匆匆赶来,入内觐见,“微臣参见陛下。”
“起。”裴镇颔首,“唤先生过来,是欲遣先生做议婚使者,先生可愿?”
孙颌如何不愿?为帝议婚者,必为三公九卿,陛下看重他,他怎么会不愿?
大喜:“颌,荣幸之至。”
“善。”裴镇点头。
“此次婚仪,便全交与先生去办。”
孙颌应喏,当即去操办六礼事宜。
……
又五日,经精心卜算,宫中拟定大吉之日,定于岁末腊月十一,帝后大婚。同日,遣人往青石巷去议定。
十月三十之日,以孙颌为首,陪位九卿四人,往越氏纳征送聘金,另外有玉璧、束帛、车马等物,不细数。
当日,远远于青石巷外围观之人水泄不通,至纳征众臣归时,仍旧络绎不绝。
纳征事罢,由宫中太常,并领太史令,孙颌等议婚使者,及先裴家幕府亲信朝臣,着吉服,献三牲于太庙,请吉日于祖先位前。
至此,纳吉请期事罢。
……
纳吉请期过后,帝后成亲事宜只剩最后亲迎一事。
此时,已进入十一月初。
近来越氏门前每每有宫人出入,是为吉服裁定事宜。
当今天子成亲日期定的紧,一切事宜都操办的紧密,说来吉服之事是早该在着手操办了的,万万不该是到这时才为吉服一事进越家门。
宫中也确实早早便开始操办大婚吉服事宜,上回登基之日,越姜尚在宫里时,宫中绣娘便早已经为她量过尺寸,又仔细记下。
此回过来,还是因为前日绣娘来送东西时,发现越姜好像又长了些许。
于是今日便又来了。
绣娘仔细打量越姜,美目红唇,腰身纤量,身材婀娜一如既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她既然特地过来一番,那肯定还是因为越姜身上的变化必须再重量一回。
她笑着上前,道:“烦姑娘张开手臂,让我再量一量。”
越姜依言撑开双臂。
但等她撑开了,绣娘却又不过来,越姜皱眉看她一眼。
绣娘是万万不敢惹她的,连忙说来原由,“冬日衣裳笨重,恐量不准身量,姑娘可否把外面的厚衣裳脱了?”
越姜默然,瞄她一眼。
明白她的意思了,还是要像上回在宫里一样,脱得只剩抱腹了,任由她们量。
倒也不想磨蹭,抬手解了衣裳。
屋里烧着炭火,所以越姜脱时并不觉得太冷。
待只剩抱腹了,微微点一点头示意她快些。
绣娘立即拿着量尺过来。
仔细量上一番后,她先伺候她把衣裳穿好,而后才道:“姑娘确实长了些,宫里的抱腹需要再改改。”
她刚刚看了,那一对玉团鼓囊了些许,当然,腰上也同样长了些,但因为越姜腰本来便不粗,如今看着倒是正好。
越姜被她说得往自己胸脯上看了一眼,接着又往腰上看了一眼,心想这一阵子下来,她竟然还胖了?
绣娘笑道:“却不是胖,是冬日天冷,人懒得动弹,所以长了些。”
原是越姜无意识说出了声,被绣娘听到了,这才答了她这一句。
越姜轻轻嗯了一声。
……
从青石巷出来,绣娘回到宫里后也向裴镇禀报了这事。
凡是婚仪变动,都是要记下的,而有关于越姜的,陛下又事前说过,得来向他禀一遭。
她请马岩庆进去通报一声,静静在外等着。不过一会儿,马岩庆再次出来,让她进去。
绣娘进到殿内。
……
“长了?”裴镇重复着这两个字。
绣娘一直垂首盯着地面,不敢直视天颜,“是,陛下。”
裴镇唔一声,摆手让她下去。
在她退下后,他背着手冲外喊,“马岩庆。”
“奴才在。”马岩庆立即小跑进来。
裴镇:“遣车往青石巷去,带她入宫来。”
颔一颔下巴,倒没想到入冬一月以来,她长了些。
却是也有阵子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