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病了,便全怪他。
裴镇低低哼一下,五指陷进她下巴软肉里,忍不住捏了把。
越姜不觉舒服,皱眉摇了摇下巴。
裴镇手指松上一些,但目光,依旧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瞧。
看了一会儿,盯着帐顶。
忽然,他起身,随便披了件衣裳,趿着鞋子跨步往外去。
李媪正守在门外有些出神呢,突然,听到殿内传来一重声音,是天子在吩咐:“去唤尹碣来。”
李媪正色,连忙敛起精神,答:“是。”
裴镇也不躺回去了。
她睡着后他是越躺越热,还越躺越没意思,还不如坐着让他精神些呢。
只坐在榻边,一件件捞了旁边的衣服来,自己穿上。
穿罢,又捡了一边的靴子来,在脚上套好。
此时,尹碣还没过来,尚需一段时辰,于是裴镇背手立于屋里,望着四周。
北章台的寝殿比其他地方都要费心思。
墙里空了烟道,冬天火墙融融,能烧炭取暖;除此之外,屋里还以花椒捈壁,保温去寒。
两重下来,寝殿内要比别处暖上许多。
可如此,她还是凉着了。
裴镇又回头看她,心想她的身子实在是弱。
又看一眼屏风后开了半边的窗户,屋里唯一的凉意便来自那,因为烧炭,屋里得开些窗通风。
可已经用屏风隔着,寒风要吹也吹不进来,只偶尔会散发些寒意进来罢。
绕过屏风,走到窗户边吹一会儿,醒醒神。他到还觉得这殿里太暖了些,让人容易懈怠。
所以前殿他理政之处,便没这么多取暖之物,只搁些炭盆炭炉,让他暖暖手脚即可。
……
在裴镇站了约一刻钟后,尹碣快步过来了。
也是巧,尹碣正要往这边来送药,倒是途中与李媪撞上了。
他躬身上前来见礼,“陛下。”
裴镇颔首,回到榻边,单手搭于膝上,“过来,给她看看。”
尹碣:“是。”
心底却默默想,陛下过于着急了,上午才看过一回,才过了小几个时辰……就算药力见效了,也该晚些再看才能彻底确定才是。
不敢说,只垂目老老实实给越姜探脉。
探完,答:“是缓些了,再歇上一两日,娘娘身体里的寒气也就彻底祛了。”
裴镇点头,又问:“你可在她身上诊出体虚之症?”
这……尹碣愣上一会儿,倒是没注意。
敛神,再探一回,接着摇头低声,“娘娘尚算健朗,到看不出体虚。”
竟然没有……裴镇意外。
“那她为何手脚冰冷。”凝神看他。
尹碣:“冬日天寒,手脚冰冷乃属常事。”
裴镇不觉得,至少他不是这般。
除非在风雪里待久了,否则他手心脚心多是热的,刚刚越姜嫌他冷,也只是因为回来路上寒风刮得太烈,让身上沾了寒气。
“再看看,可是诊错了。朕身上便没她这个毛病。”
尹碣:“……”默默不语。
那您身上血气之旺,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啊。
就算在军营里,也没几个汉子能有陛下这般生龙活虎,更何况越姜。
“娘娘未习过武,自然比不得您。”
裴镇觉得还是越姜身子太弱,习不习武只是一点。
点着下巴,还是说:“再探探。”
尹碣:“……是。”
但结果依然一样,越姜确实不虚。
裴镇负手,倒是没要他再探一回,只看着越姜不语。
尹碣默默立在一边,压低存在感。
半晌,听得陛下道:“下去。”
“是。”
……
裴镇看一看越姜,看了一会儿,终究朝中还有事,便只嘱咐宫人守着,又往前殿去。
傍晚,事罢,从案牍中抬头。
歇上会儿神,捞了一边的大裘回寝殿。
入殿时越姜早醒了,正又喝着膳房端来的姜汤。
裴镇:“好些了?”
越姜点头,鼻音依旧嗡嗡,“好上许多。”只是小病,歇上一天也就够了。
如此,裴镇点头。
当晚,他抱着她并没做什么,只是搂着她相拥而眠。
翌日,皇后没有回门的规矩,越姜并不能回青石巷去,不过裴镇叫人把她叔母和族弟领进了宫里来,在宫中陪了她一天,至傍晚,王氏与越松越昀方回。
这夜,见她鼻子不嗡嗡了,裴镇在她去了暖裘时,忽然便把她一把抱到身前,坐在他左腿上,扣着她的后颈就重重的亲。
来势汹汹,强悍又张扬的气势。
漆黑的瞳仁和高挺的鼻梁占满越姜的视线,两人的额头几乎全挨着。
他力气大,越姜被他搂得几乎是塌腰,动弹不得。
也亏得她鼻子已经通气了,不然被他如此一通亲,嘴上完全呼不上气,越姜得憋死。
她被堵得脸颊红润,在他松开她时连头发丝好像都在簌簌的抖,不停的沉沉呼吸新鲜空气。
越姜心说他亲也亲了,于是脚上踏地,想下去。
但裴镇把她膝盖一摁,摁着她又坐回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