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郗薇还真是随了她母亲大长公主那性子,自私跋扈不分场合从不为他人着想。
郗礼也看出来了母亲的不悦,他身体不好,又饮了酒,忍不住有些想咳嗽,但为了不让母亲的担忧加重,他强忍着没有咳出来。
“长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郗素问关切道。
郗礼想说无事,可是喉咙里本就憋了一口气,这一开口,一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郗素问赶紧扶着,一边为他顺气一边担忧的看向自家母亲。
郗素锦在一旁点火,“我就说吧,她那人不会管别人的,说不得她此时还在慈宁宫里暖洋洋的睡大觉呢,只咱们眼巴巴还在这儿等着。”
“她若一直不来,咱们难道要在这儿等到天亮?况且她明明能差使得了宫人的,偏也不过来报个信儿,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郗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她虽然觉得一起进来不一起出去不太好,别人可能会说闲话,但自己儿子的身体更重要,更何况她们等到这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马车,她们出去了再唤一辆过来就是了,说不得人家也未必稀罕。
于是郗大夫人领着郗府众人,越过人群走到了礼官旁边。
“崔礼官,犬子吃多了酒,这会儿不适得紧,咱们府上大长公主跟翁主去了太皇太后宫中,其余人都在这儿了,你看能先让我们归家么?”
礼官常年管着各司名簿,当然知道大长公主素来不跟她们一起出宫,不过衡阳翁主往年倒是一起的,但是贵人们的事儿他哪里敢多问,郗大夫人说是那就是呗,于是他大笔一挥,就放郗府众人出宫门了。
说来也是巧,那边刚走了不久,郗薇就到了。
临江王早早回了府,只怕她是扑了个空,于灵犀心中欢喜,忍不住唇角弯弯走了上来。
第5章
◎本翁主勉为其难答你两句。◎
此时的宣德门,官眷已经不是很多,郗薇扫了两眼,并没有见到郗府的人,想来她们没有等她已经出宫去了。
“咦,这不是衡阳翁主么?你迟到了呀,姨母她们久等不到你,已经回府去了。”
于灵犀的声音,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做作与讨厌,郗薇眼皮翻了翻,“既然于小姐还在这里,那也不算太晚,不过于小姐总不能是专程留在这儿等我的?”
“想得美,”于灵犀当然不会承认,“母亲的簪子在宴上不甚遗失,她们回去找了,我才等在这里。”
她顿了顿,话锋又转了回去,“我不过是好奇,昨晚上翁主自素问姐姐弹琴的时候愤然离席,此后一直到此刻方才现身,也不知是去做了什么了。”
大越民风开放,除夕宴时间不短,青年男女又多,这不设大防的,每年都有不少八卦轶事出来。
她语气夸张,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愤然”,一时间众人八卦的目光纷纷亮了起来,即使没往这边看,那也是竖起耳朵在听的。
传闻衡阳翁主跋扈任性,总是嫉妒堂姐才华,看来此言非虚。
哦,还有,传闻她苦追临江王,似乎昨晚上临江王也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传闻果然并非空穴来风,一时间众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起来。
在于灵犀有意无意想问她昨晚上去做什么了的时候,郗薇有些怀疑昨晚上是不是就是她给她下的药,不然她为什么总想问她去了哪儿?甚至她还特意等在此处,难不成就为了再刺激她两句?
于灵犀跟她素来不睦,确实有害她的动机,但应该不可能是她。
一来,她俩关系不好,于灵犀昨晚上根本就没走近她的机会,遑论下毒?
二来,她于灵犀哪里来的本事能弄到钩吻?给她下这个药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排除李亘跟她,还是应该从能接触到自己的身边人入手。
郗薇抿了抿唇,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懒得跟她废口水让人看笑话了,于是也没理她,径直往礼官那里走。
可惜这态度让于灵犀更生气了,她一跺脚,“郗薇,你怎么不回答我?”
“于小姐,你问我我就要回答吗?”
郗薇拿过礼官的名册,一边划一边继续。
“论身份,我是太皇太后亲手敕封的衡阳翁主,而你无品无阶,论法理,你还当叫我一声四表姐,尊卑有序,长幼有道,不管怎么说都轮不到你来问我吧?”
看于灵犀脸色白了又白,她心情甚好的顿了顿。
“不过你存心不良想在众人面前损我名誉,本翁主也就勉为其难答你两句。昨晚上太皇太后身体不适未来宫宴,我就去慈宁宫看她老人家了,不曾想太皇太后让我陪她通宵诵了会儿经,就到这个时候了。”
“事情就是这样,于小姐,你难道还要去慈宁宫质问太皇太后吗?”
她当然不可能去慈宁宫质问太皇太后,对于郗薇这种以势压人的行为,于灵犀握紧了拳头气愤不已,但偏偏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也好,女人间的八卦总是传得飞快,她郗薇能借势,她于灵犀也能,只不过借的势是悠悠众口。
就让各位命妇贵女们看看她郗薇是何等任性跋扈,高高在上,而临江王那等光风霁月的君子,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
先撩者贱,郗薇着急回去办事,也懒得跟她再说,拿身份压她于灵犀压就压了,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有的时候不用,不然还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