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赐婚的圣旨,显然已经让太后非常憋屈,怕是很勉强才忍住下来。
不管怎么样,赵元柔已经赐婚给了秦惟,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她在这个时候,跟人私奔了,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
尤其还是皇家!
这简直就是把皇家的脸面往泥地里踩。
昭王对赵元柔是一心一意的,赵元柔却一再践踏他的脸面。
这叫什么呢。
爱情至上?
可也没有人阻拦过他们啊,要是没那么闹腾的话,婚书都写了,还需要这么反复折腾吗。
盛兮颜觉得,这三个人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兴好这辈子她不用掺和进去了,不然想想就累。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买话本子去。”
程初瑜兴冲冲地拉着盛兮颜进了书铺,又大手笔地把新出的话本子全买了,还分了一半给盛兮颜,说好了交换着看,这才兴冲冲地出来了。
这会儿,大街上已经有很多锦衣卫在盘查了,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查过去,路过的马车一辆辆的勒令停下。
大街上,人人自危,让搜就搜,让查就查,不敢得罪了锦衣卫。
武将家的孩子胆子向来大,程初瑜随便扫了一眼,就说道:“颜姐姐,东大街新开了一家绣庄,我们要不要……”
“站住!”
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朝她们走来,然后,拿着一张画纸比对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盛兮颜朝画纸看了一眼,画上是一个姑娘,脸画得有点认不出来,就发式打扮来看,应当是赵元柔没错。
他们估计也是认不清容貌,就逮着年龄相仿的姑娘一个个问。
“我们是……”
盛兮颜正要回答,就有人远远地的喊一声:“小周!”,随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人盛兮颜曾见过一次,是锦衣卫的王千户。
王千户快步过来,拱手道:“盛大姑娘,得罪了,这小子不知道是您呢。”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小周,低声道,“这是盛家大姑娘。”
小周连忙见礼:“盛大姑娘失礼了。”
盛兮颜:“……”
好吧,她又一次体会到在京城里头横着走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盛兮颜向他们微微颌首,在他们恭送的目光中,跟程初瑜说道:“我们去绣庄。”
程初瑜亲热地挽着她,说道:“锦衣卫还在京城搜,说不定人早就跑远了,都已经私奔了,谁还会继续留在京城啊,像他们这样拿着画像一个个问,能找得到人才怪呢。”
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初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锦衣卫只是在拿着画像找人,并未大肆宣扬,似乎还没有赵元柔和人私奔的消息传出来,应当是皇帝下令压住了。
“是姜叔叔领了差事。”程初瑜怕她不认得,又补充道,“他是三千营的参将,从前是我爹爹手下的。他过来找我爹爹抱怨,我不小心听到的。”
“领到这差事还真是倒霉。”
但凡和赵元柔扯上关系的差事,肯定没什么好事。
抓不到吧,皇帝的怒火也杠不住。要是抓到了吧,知道了皇家的阴私,肯定也讨不了什么好。
盛兮颜眉梢挑了挑,脸色沉了下来,话锋一转,问道:“初瑜,太后会不会在打你婚事的主意?”
程初瑜怔了怔,不明所以。
“不然,姜参将又怎么会特意跑这趟呢。”盛兮颜沉吟道:“照理说,这种丑事皇上会设法压下去才是。”
姜参将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赵家,抱怨一遍差事,除非,他是品出了什么意思,才特意去提醒。
盛兮颜分析道:“姜参将莫不是想暗示说,昭王并非良配,要是太后跟你爹娘说起婚事,让他们别轻易同意?”
程初瑜呆住了。
她又回想了一遍姜参将说的话,好像还真是这样。
“姜参将后来还说,说是昭王大发雷霆,让他们一定要找到赵元柔,又万分叮嘱不许怠慢了她。还说,昭王此人不是良配。”
程初瑜在北疆长大,性子更直,不似京城贵女般弯弯绕绕。她又基本已经定下了和武安伯世子傅君卿的亲事,两人青梅竹马,压根儿不会去想到她的亲事还有别的可能。如今听盛兮颜这么一说,这才后知后觉,姜参将确实是话里有话。
程初瑜挽着盛兮颜的手不由紧了紧,生怕捏痛了她,立刻放松了下来。
“初瑜,不如赶紧和武安伯府把亲事定下吧。”
盛兮颜和程初瑜要好,索性也不避讳,直接道:“就算武安伯世子还要守孝,你们也可以说是在热孝时就已经定下亲事了,一直没有宣扬。”
武安伯府和程家关系好,只要两家通了口风,也不是瞒不过的。
“太后一向瞧不上赵元柔,原本就有给昭王挑选侧妃的打算,现在这事一出,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也不顾昭王愿不愿意,太后必是会赶紧指一个人过去。”
掺和进这三个人之间,绝对没有好下场,更何况,程初瑜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武安伯世子。
程初瑜似是被惊到了,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频频点头道:“我现在就回府跟我爹爹说。”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