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
没错，是他太弱了......
‘真是长着一副让本帝恶心的模样——’
‘他的体内，可流着魔族人肮脏的血啊——’
‘真是倒霉，一出门就遇见了妖女的孩子——’
‘几个金币买的毒粉呢，真是浪费——’
一对对憎恶鄙夷的眸子，一句句刺耳扎心的话语，全部化作成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白泽的心头。
“哈......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白泽直直的盯着他们，面上扬着诡异的笑容，很是渗人。
“他？他笑什么？”中年男子望着那小小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发毛。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泽缓缓走向了血泊之中的小猫，他蹲下身子，解开了它脖间系的红色木剑。
“脏了......”白泽伸出手，抹干净木剑上边的血迹后，再一次戴回了自己的脖间。
“脏了......”
是在说小猫沾满血迹的毛，是在说脖间戴着的木剑......???.23sk.com
又或是在说什么其他的......被黑暗侵染的东西......
......
“神帝大人，宫殿之外有人求见。”侍从迈步而来，躬身行了礼。
墨承泽撑着下巴，淡漠的扫了一眼侍卫：“是何人。”
“是那个孩子......”
大殿之上安静了许久，墨承泽乌眸微眯，眼底闪过一瞬间的不耐烦。
“将他赶走，若是再来，直接将他处死——”
“可是......”侍卫的声音顿了顿，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了一团腥红的肉块，还黏连着尚且温热的血水。
“他是爬着来宫殿的，来时，嘴里还吐出了这一块肉。”
肉？墨承泽起身，直勾勾的盯着那团肉：“谁的肉？”
随后，侍从便将百姓毒死小猫的事叙述了遍：“之后那孩子变从一位百姓的脖子上，咬下了这一块肉......”
此刻的他被打的奄奄一息，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拖着断掉的双腿，爬着来的宫殿。
整条路面上都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延伸到宫殿之前，很是恐怖。
“竟是这样......”墨承泽扬了扬眉，眼底倒是多了些玩味：“将他带来。”
“是！”侍从接下指令就退出了宫殿。
半柱香后，白泽被架着，拖来了墨承泽的面前。
第二次见面，他的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双腿被折断，右耳被削去，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但他的眸子，却是与第一次来时，截然相反。
没了那份懦弱，没了那份胆怯，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渊一般的麻木和空洞。
“变强......必须变强......”白泽被侍卫架着，明明快失去了意识，却还是念念有词。
他要权利，要地位，要那些人不敢抬头看他，要他们不敢张嘴便胡乱说话......
墨承泽嗤笑，缓缓靠近了白泽：“既然如此，那本帝便给你一个选择。”
说着，他从旁拿出了本古籍，封面上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还赫然写着‘凄煌阵’三个字。
“一条路，是舍弃你无用的情感和可笑的牵绊，成为神域人人畏惧的掌权者。”
“另一条路......”
墨承泽话还没说完，白泽就挣脱了侍卫，夺过了那本古籍。
与此同时，他也坚持不住，抱着古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好——哈哈哈哈——”
墨承泽直勾勾的盯着白泽，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温度和无尽的兴奋：“好——！”
三日，白泽昏迷了整整三日。
醒来后，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如同重生了一般，轻松至极。
凄煌阵......白泽的枕头边放着古籍，他垂眸，乌黑的眸子里泛着冷冽的寒芒。
那一日，整条街道变成了屠杀场，全部的百姓被各式各样的方式残忍杀害。
百姓不断的逃跑，哀嚎，乞求白泽能饶过他们，可此时的白泽，就如同一个嗜血残暴的疯子般，见人就杀。
无辜，或是罪有应得，都与他无关.......
他用七情六欲，交换来了最为期盼的强大实力......成为了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疯子。
墨承泽没有责怪他，只是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本帝问你，你可想见你的母亲？”
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但得到的回答，却是截然不同了。
白泽抬眸，幽深的乌眸折射着渗人的寒光，他勾唇，冷冷的笑着：“不......”
“我没有母亲......”
或许是失去了七情六欲的缘故，他开始觉得，自己记忆中那个温暖的家，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甚至，在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墨承泽换魂，自己的母亲被墨承泽杀害时，也只是冷眼相待，无动于衷......
墨承泽很满意他如今的模样，还为他改了姓，自此他名为墨泽。
那个胆怯懦弱却善良体贴的白泽，死在了过去......
......
眼前的画面渐渐消散，花瓣纷飞，香气再一次缠绕在鼻尖。
白冉的面前，正是早已破碎的四座墓碑，和正在碎裂的最后一座墓碑。
她每次从封印中回归，都会许久都缓不过来，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