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我知道不是梦,是温暖的现实。
她收紧手臂,揽着他的脖子,手中的明信片上画着古城的日落,背面有他清隽的字迹:
西游长安无故人,落花时节又逢君。
长安雪(9)
位于西部地区的城市,那么接近太阳落山的地方,天黑的这样晚,直到□□点钟夕阳的余晖才全部在大地消散。
谢白住在华清池附近的温泉酒店,落落大方的古典布局,走廊是暗色木雕月洞门,每隔一段距离,挂着一盏红灯笼,好似走进狐仙洞府,曲径通幽。
而房间却是地中海简约风格的套房,典雅的蓝与白色块交织,小巧可爱的绿色盆栽,银色烛台,梵高的壁画,一时让人分不清身处何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方小小的庭院,院子里有一汪独立的活水温泉池,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水雾,和硫磺的淡淡味道。
卿云整个人泡在池子里,温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肌肉的酸涩似乎也被渐渐带走,困倦潮水般涌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颈间传来的温柔触感和丝丝痒意让她模模糊糊的清醒,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靠在池边睡了过去。
“醒了?”耳边传来低哑性感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谢白单膝跪在木制的温泉池边,身上的白衬衫被池水浸湿大半,妥帖的贴服在胸膛,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肌理。
他一手扶在她脑后,在她回头之际,顺势吻上了她的额头,眼睛,低笑着说:
“怎么把自己泡昏过去了呢,嗯?”
她靠在池边毫无防备的小憩,就像是林深的幼鹿,肆意又胆怯,温热水汽氤氲着她光洁的前额,秀丽的脸庞,纤细的手臂,白皙莹润,又泛着微微粉意。
谢白至今才明白那句诗的含义: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
不知不觉,她已如花蕾般含苞待放,摇曳生姿。
着迷了一般,他悄悄走过去,不敢惊醒熟睡的幼鹿,俯身吻上那修长纤细的脖颈。
那上挑的尾音勾着她的心魂,他眼底有炙热暗火,他的吻赤诚而热烈,这一切让卿云无法招架,只能扬起身子,紧紧攀附着他,主动吻上了他的双唇。
他们在池边缠绵的亲吻,就像是海底的小美人鱼和人类的王子,隔着无法逾越的差距,也执着的相爱。
终于,他伸出手,将她从温泉池中抱了出来,她浑身只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大片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夜晚微凉的空气,颤栗的轻颤。她的惊呼被他吞进口中,他抱着她一路走进房间,最后相拥倒进柔软的床上。
她感觉他的重量压覆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吻不停的落在肌肤上,她大着胆子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被他握住了手腕,她另一只手反而直接伸了进去,掌心贴在他滚烫的胸前,那里有他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音律。
“谢白,我……”
“嘘——”食指轻点上她的唇,他制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共同贴在自己的胸膛,胸椎左侧,第三至第七根肋骨之间,他幽深的双眸望着她的,
“这句话,我来说。”
“卿卿,我钟意你。”
人在最无防备,最由衷真心的时候,才会说母语,那是你来到这世界上时,开口学会的第一种语言。
似乎有一滴水沿着眼角流下,滴入床单,然后消失不见。
她用力的抱住他,不停的说:
“我也是,我也爱你,谢白,我也爱你……”
接下来一切都乱了套,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他的衬衫被扔到了地板上,两个人最赤诚的相对,年轻的躯体交叠在一起,本能的纠缠。
海浪一遍遍拍击着沙滩,温柔的,坚决的,痛苦的,快活的,最终都归于绚丽沉寂,像是夜空绽放的簇簇烟火。
我们是不是早就相识?在那桃花树下一梦经年还要之前?你是青山,我为落雪,你是锦瑟,我为流年。洪荒岁月将我们分离,滚滚红尘又让我们相遇。
千年之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最初的简单,人间烟火,浮世悲欢。
……
一寸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屋子,从床尾缓慢爬上了床头,停留在了熟睡的人的眉间,徘徊不走。
昨夜的放纵让她疲惫不堪,最后只记得谢先生抱她去了浴室清洗,再然后就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好久好久,也好舒服,就像是躺在了柔软的云端。
早上谢先生有问她是不是吃早餐,她含含糊糊的说不要,谢先生很心疼由她继续睡着。
这其间她醒过一次,发现谢先生吃过早饭又趟回床上抱着她,她问他今天有没有工作,他说他今天最大的工作就是陪着她,然后低头亲吻她,又是一阵温存。
再醒来时,床头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两点,谢先生不在房间,卿云挣扎着起床洗漱,走进餐厅发现桌子上有还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谢先生留下一张便签,写着出去一个小时就回来。
便签旁边还有一只带着露水的粉红玫瑰。
她吃光了“早餐”,拿着玫瑰花在房间里开心的转了好几个圈,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轻盈的可以跳舞,可最终还是因为难以启齿的酸软又回躺到了卧室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