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儿忍得住……”
时悦嘀咕一声，孙南屏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时悦扯开了话题，“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黏……我去卫生间洗一下吧。”
孙南屏阻止时悦，“别，指不定刚刚泼上去的是什么成分，有的酒不好洗，你别给自己搞湿了回头感冒。”他抬着头想了想，“噢对，我后头还有一件干净衣服，从来没穿过的，你要是不介意，把那件换上吧。”
时悦跟着孙南屏去后头换了衣服。她湿的是件针织衫外衣，里头的打底依然干燥便没有换下，换上了孙南屏的套头卫衣，虽然大了点，但看作中性风的oversize也不算奇怪。
时悦将自己的衣服塞进包里，冲孙南屏一抬下巴，“谢了，回头洗了还给你。”
两人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孙南屏抄着口袋送她出去，“嗐，还什么，这衣服给我穿太嫩了，怕别人骂我臭不要脸装嫩，你穿着合身就拿走吧，回头记得来支持我生意就行。”
“没问题。”时悦笑着拍拍孙南屏肩膀，正走上楼梯，脚步一顿，回过头朝孙南屏眨眨眼。
“对了，我来这儿的事情别告诉赵柏行哈。”
孙南屏两只眉毛同时起飞，随即双指并拢点了点眉角，“放心吧，懂的。”
时悦往楼上走，又看了眼手机，赵柏行六点多和自己说了个会议结束就没声音了，也不回答她具体的航班时间，给唐易发消息也同样没回，不知道两人都在忙什么。
时悦边上楼梯边给赵柏行再发了一条消息。
【赵总忙完记得回我哦，小时司机竭诚为您服务！】
包厢定在顶层，时悦上楼之后就知道了为什么要选在孙南屏这家酒吧聚餐。
来的人包括他们关系不错的同事以及陈星闻在襄城的大学同学，师兄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来的朋友乌泱泱地坐了有二十几个，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确实塞不下。
来的人多了，有些还是千里迢迢赶来的，多年未见，一群人拿着酒互相倒苦水，说着毕业后各自去了哪些操蛋的公司。
还有几位是他们读研时的师兄姐，几位早都去了天南海北，难得一聚，就在现场给读研时的导师打了电话。
陈星闻要跳槽的事情是先前就和老师商量过的，年逾半百的老师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同是一个师门的后辈尚且敢拼敢追梦，他一个当大师兄的怎么能弱了下风。少年人自当意气风发，他早看不惯陈星闻先前过于内敛沉稳的性子，当下就同意了他的想法。
视频那头，老教授扶着眼镜对在场人一一关心过去，目光落在左侧不太显眼的时悦上，“诶，还有我们最近赫赫有名的时悦啊！怎么的，那样凶神恶煞的赌场你都敢去，这会不敢看老师了？”
卡座上顿时笑成一团，时悦在一阵笑声中不好意思地往里头挪了挪，“没有，老师……这不是大家太热情了，我挤不进去嘛……”
之前时悦去冷度镇做调查是瞒着老师去的，因为怕他反对，一直到最后都没敢告诉老师，这会报道发了，人人都知道她去了那里，她隐瞒的事儿瞒不住了，面对老师格外心虚。
好在老师也没说她什么。毕竟他早在陈星闻那里听说了时悦这事，在她报道发出后也推波助澜将她的名字在不少业内朋友那儿推荐过。
老教授看着视频里一个个熟悉又有变化的面孔唏嘘不已，“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
好友聚会，小酌几杯是难免的。时悦本来在这群人里头也算爱喝酒的，何况还是师兄请客，她没道理不喝，但今天她却表现得意外自制。
“不喝不喝，今天真不喝。”时悦略含歉意地摆摆手，“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一位师兄笑了起来：“开车简单，找代驾啊！”
手机恰好在这时亮起，赵柏行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可舍不得让小时司机来接我】
时悦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登时笑了出来，“不是，我是要去接人的。”
旁边几个师兄姐对视一眼，同时拍桌跳起，“时悦！你恋爱了？！”
没想到啊，师门里除了陈星闻和余歆这俩内部消化外，连时悦都悄悄有了情况，果然是春天来了吧，怎么的哪哪儿都是恋爱的气息！
时悦略为羞赧地承认了这一点，在师兄姐的一圈逼问下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和赵柏行在冷度镇相识，又在两年后重新相遇并在一起的事，只是隐去了赵柏行的姓名和身份。
时悦是陈星闻在读那一届最小的师妹，长得标致却一心学习，难得动心，说出来的故事竟也和那篇报道似的离奇，在座有几个师姐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竟吃惊得掩嘴感叹。
“你那时候的车祸竟然这么严重，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默默守护了你两年，哦不，快三年吗？天呐！”
时悦在手机上回复赵柏行：【你要去机场了吗？】【不要怕，小时司机车技杠杠的！】
她的唇角就没有下来过，脑海里一心想着等会要去机场接赵柏行，要走哪条路不会堵车，要不要突然在机场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后知后觉听到师姐在问什么，慢一拍地抬起头。
“对、对的……中间是隔了有差不多两年。”
“那你后来又见到他的时候认出他了吗？你们是认出来之后在一起的吧？那还没认出来的时候岂不是喜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