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了?这么快?”
“……”
时悦本来就生理期,最近又格外操劳,一早奔波实在受不了,所以才会在陈星闻车上睡着。
陈星闻看她脸色实在苍白,担忧道,“真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没事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时悦强撑着身体跨下车,却腿软地差点跪倒在地上,陈星闻连忙下车搀扶。
“谢谢师兄。”
“别说了,我先送你上楼再说。”
一张惨白的脸对着你微笑,模样很吓人好吗。
“……谢谢师兄。”
时悦确实太疲惫,便没有拒绝师兄扶她上楼,毕竟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睡死在电梯里。
叮咚,抵达17楼。
见到电梯门外的西装裤脚,时悦疲倦无力的心脏似乎猛地跳了一下,抬起头,并不是赵柏行,而是那位……时悦回想了下,唐易。
想来又是替赵柏行取文件的。
两人在楼梯间也打过几次照面了,也算认识。时悦冲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走出电梯时四肢无力,脚尖没抬起来,险些往前栽,唐易下意识伸手要扶,却被陈星闻险险拉住。
“小心,慢点,慢慢走,可以压着我手臂。”
“谢谢师兄……”
两道身影缓慢消失在拐角。
电梯门关了又合,唐易目光追随两人,陷入久久的沉思。
-
生理期、疲惫、时刻紧绷的神经、高强度的工作、缺失的睡眠。
时悦被搀扶到家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她又做起了那个熟悉的梦。
雾凇沉沉,寒气逼人。
赵柏行姗姗来迟地出现,“怎么的,约我到这儿见面,要跟你二叔表白?”
时悦没好气白他一眼,“谁跟你二叔了?”
“你啊。”
赵柏行就甩着他那把讨人嫌的蝴.蝶.刀倚在一颗柏树下,用极其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还不是我们时记者严谨,觉得我年纪大,不配当她男朋友呗。”
“谁让你不早点和我商量的,我哪儿知道你一开始想说的是男朋友?!”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我哪儿冒出你这么大一个侄女?”
“这还不好办。”时悦跳上了长凳,抱着胳膊往下觑赵柏行,“就说我是你爸再婚后,后妈那边的亲戚不就行了?”
赵柏行牵了牵嘴角,冷笑道,“那你可真是聪明啊,大侄女。”
“本来就是。”时悦哼了一声,挪到了长凳尽头,最靠近他的那侧,“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他们现在肯定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下回见面的时候问你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呗,他们还能不信?”赵柏行不大在意的耸耸肩,
啧,他倒是自信。
时悦故意跟他唱反调,“说不定呢,毕竟像你这样,年纪又大,嘴巴又欠的男人,和我这样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站在一起呢,啧,反差感还是有点大的。你得接受现实,赵狐狸。”
“啧。”
赵柏行眯起眼往上觑,乐得咬了咬舌尖,“还挺有道理的,那这样,下回他让我证明一下你是我女朋友的话,我直接就当着那些人的面,跟我这年轻貌美的小女朋友来个法式舌吻呗。”
“你!”
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时悦耳朵一烫,骂他:“做梦吧你,谁要跟你个狐狸舌吻。”
“怎么的,还嫌不够?”
见她成功被他戏弄,赵柏行眼底坏意更加浓郁,故意用舌尖抵了抵唇角,眯着眼睛坏笑,“那不然我直接跟老许说,给我俩小情侣准备个房,让我晚上跟我小女朋友做——”
话没说完,时悦已经一脚踢了上去,“你给我闭嘴!”
可长凳上的雪水结冰,冰面极滑,时悦的脚才抬起整个人就失了平衡,摇摇摆摆地往旁边栽。
一声惊呼。
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以一种极其主动的姿势,扑到了赵柏行怀中。男人身上很冰,外套上夹杂着香烟味和机油味,不太好闻,摸起来也硬邦邦的,硌得人生疼。
时悦下意识要推开他,却被男人的手臂桎梏在怀中。
一抬头,对上那双狐狸眼的促狭坏笑。
“听到要跟二叔开房这么兴奋啊,时记者。”
“……”
时悦一脚踢他小腿上,从他怀里挣了出去,“闭嘴吧你,怎么跟个牛郎似的,动不动就找人去开房,别太廉价了,二叔。”
两人一前一后往柏树林外走。
时悦快跑一步,把地上的落叶踢向赵柏行裤脚,“去你家吃饭,我要吃羊肉粉。”
赵柏行抄着口袋往前走,懒散的语调,“有吃的就不错了,懂点知足和感恩吧。”
时悦一手指戳进赵柏行外套上的破洞里,“我就想吃羊肉粉,今天我生日,满足我一下呗,二叔?”
赵柏行眯眼往旁边一觑,“这是你求人的语气?”
时悦咧嘴一笑,“嘿嘿,不是二叔,是帅哥,我八辈子福气修来的帅哥‘男朋友’,行不行?”
“哧,看你帅哥男朋友的心情吧。”
梦境断断续续,时悦在中途醒来一次。浑身酸痛,小腹痛、腰痛、被村民推搡过的胳膊也隐隐作痛。
17层没有丝毫人息,时悦在这极端的静谧中绝望地想到,自己此时如果猝死在家里,或许也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