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行的眸光流连，暗暗落在某处。
她在家穿得休闲，一件polo领短针织衫，搭了条高腰牛仔裤，抬手往前够那窗子时，衣摆被扯得上移。
大理石是花灰调的，衬着雪白纤细一截，摄人心魄一般。
回忆中的旖旎片段又幽幽攀上眼底，他的喉结滚了滚，眼底暗色深了几分。
倏然语塞了。
吱呀——
窗户关好，时悦拍了拍手，冲他爽快一笑。
“喜欢什么样的打气方式，我去学学？”
赵柏行收回视线，淡淡飘来一句，“我喜欢的打气方式，你现在可能不大接受。”
时悦：“你先说说看呗。”
隔着那黑色半框镜架，赵柏行的目光慢悠悠挑了过来，狐狸眼底藏了团幽火，慢条斯理晃荡着落在时悦肩头，胶着粘腻。
不知到底想说什么，酝酿半晌，还是摇摇头，吞下了嘴边的话。
“算了，说了下次真进不来了。”
“？”
-
明明是时悦家，赵柏行却反客为主，不但当起了厨房掌勺，还差遣时悦出去收拾桌子准备开饭。
当然，有人煮饭，时悦当然没有意见。
将餐具摆放好，收拾好桌面，时悦坐在桌旁等待开饭。
厨房的碗筷碰撞声给平时寂静的房间添了不少人气。
时悦往窗外瞧，玻璃窗外的月牙正挂夜空，从这角度看，没有其他建筑阻隔，尖尖月牙散发着幽光，静谧柔和。
时悦心情还不错，拿手机拍了张照。
相机定格聚焦。
按下快门的同时，弹出一条短信。
笑意收敛。
……是条辱骂信息。
没头没尾的咒骂和脏话，也看不出主旨。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电话打过去，对方先是忙音，再打就成了关机。
见怪不怪了。做记者这行得罪的人太多，光时悦自己想得起来的，就一手抓不过来。
熟练将短信删除，号码拉黑。
赵柏行端来两碗面，在对面坐下。
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飘着几粒葱花，上头还窝了一个鸡蛋，简单，但闻起来很香。
“这是阳春面？”
“长寿面。”
赵柏行淡声说。
时悦动作一顿，愣愣地抬头看他。
赵柏行就坐在她对面，不够一米的距离，花衬衫松松垮垮，十足的坏狐狸打扮。
明明是个鬼话连篇的人，这会注视着她，懒散笑意却看起来比月色还要真切温柔。
“本来想给你做个比较拿手的羊肉粉，但又听人说，你们城里的小姑娘好像都喜欢这种……仪式感？”
赵柏行的声音沉闷，鼻音带着细细的回响，温醇回荡在月下的客厅里，“尝尝味道吧，不好吃的话，我下次再给你改进一下。”
……
他看着时悦，眼底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又道：
“生日快乐，25岁的时记者。”
他走过了很多座山，见过了很多次圆月，也熬过了很多个孤寂的夜。
终于赶在这年的最后一次月牙尖尖，将这句祝福亲口送给她。
时悦却很久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盯着赵柏行看。
看他眼底倒映着的整个自己，看他的笑温朗而令人熨帖。
面前的人慢慢和梦中的那个赵柏行重合。
-我知道是你生日，但不是你说的想吃羊肉粉吗？
-行行，仪式感，记下了……像我们时记者这种，城里来的，娇贵的小姑娘，比较重视仪式感，尤其生日呢，要吃长寿面。
-啧，我怎么觉着，又被你暗搓搓给骗了。我又不是你爹，给你做饭也没落着点好？
-报答我啊？行，那你现在过来，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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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腊月二七◎
有种说法认为, 存在博弈关系的两人，譬如恋人之间, 年龄差距太大是不公平的。
这种不公平体现在年长者往往拥有更高的地位、资源与社会经验, 在两人中扮演充分的上位者角色，双方之间的不平等会带来单方面的崇拜与迷恋，久而久之便会带来精神依附的后果。
而当年长六岁的赵柏行站在时悦跟前，这样的差距则体现在, 他总是能相对从容和平静地掩饰下自己的情绪, 哪怕心中跌宕起伏, 也能以处变不惊的态度应对。
就比如当时悦迟疑开口道, “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赵柏行只是略略颤了下眼睫, 月色勾勒出的幽冷面颜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没两下, 便从容扯起了嘴角。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一种邀请吗？”他慢条斯理道，“之前总想为时记者服务, 没赶上时机, 今天正好就我们两个人——”
透明镜片后, 那双狐狸眼勾挑起玩味弧度, 暧昧旖旎地从时悦肩头扫过。
赵柏行故意顿了顿，用上一种极为大胆下流的目光, 往身后房间门示意了眼，唇角妖痣轻轻扯了下。
他挑了下眉，用极富暗示性的语调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