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巍昂不以为意, 捏了捏拳头, 冷冷地瞪着这群怂包。
打架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犯怂, 一旦心里萌生出退意, 连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
他以前被人趁着落单而围攻的时候多了, 当然不惧怕眼前的一群乌合之众。
那边的冀承拎着书包, 仗着身量不高灵活躲过几个混混的围追堵截、成功把保镖带到巷子里的时候——
就看见苏巍昂眼神狠厉地抓着其中一人的领子, 狠狠地砸向迎面扑来的另外一个人。
而他脚边还有三五个混混倒地不起,正在一声声痛呼。
保镖:“……”
突然觉得他来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一场战斗结束得干脆利落,苏巍昂冷着脸, 在临走前又找到了地上躺着的秃顶, 狠狠给他补上了两脚。
“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妈试试。”
那秃顶抱着腿,眼泪鼻涕一个劲儿往下流, 总算知道自己被打得最狠的原因是什么了。
他不是故意骂苏巍昂的妈妈好不好?他那就是句不怎么文雅的口头禅啊!
望着双手插兜,不羁地朝这边走来的少年,冀承像个老妈子似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毕竟是一对多, 就算苏巍昂打架再厉害, 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他担忧地问道:“巍昂, 你有没有事?”
苏巍昂闻言, 刚想咧着嘴朝他宽慰一笑,结果这动作牵连了唇角,疼得他瞬间闭麦。
那几个混混打架不怎么样,但最爱使的就是阴招,趁他没有防备给他的脸来了一拳。
虽然苏巍昂险险躲过大部分力道,但唇角还是不小心被拳头擦到,应该破了皮。
打哪里不好,敢打他的脸?
这让他回去怎么跟沈女士交代?
苏巍昂匆匆抹了把唇角的血渍,差点儿想再进去给他们每个人补上一脚。
他“嘶”了一声,朝冀承说道:“我没什么事,倒是今天连累你了,不好意思。”
冀承连连摆手:“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这明明是这群混混的问题。”
提到那群混混,冀承脸上多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听得一脑门子嗡嗡的苏巍昂:“……”
这就是学霸骂人的方式吗?
和冀承在十字路口告了别,苏巍昂正打算闷头朝前走的时候,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单肩挎着书包,倒退两步走到保镖身边:“对了,也谢谢你过来帮忙。”
保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毛病。
少爷向他道谢了?少爷不是最反感保镖在苏总的指令下跟着他了吗?
而且……对方现在居然还会朝人道谢了,与之前那个纨绔且没礼貌的大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保镖赶紧摇头,认真地说:“没什么的少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况且他刚刚确实没能帮上什么忙。
苏巍昂看着他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牵起唇角想要笑笑。
结果这动作又拉扯到了他唇畔上的那处伤口,苏巍昂立刻重新焦虑起来。
咋办啊,他这伤口的位置也太寸了!这么明显的位置,沈女士一看就知道他是去打架了。
正在苏巍昂愁眉苦脸地想着对策的时候,沈女士正靠在花园的白色秋千上赏花。
花园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生机盎然地长满了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娇艳花朵。
到了傍晚的时候,在夕阳橘色调的温柔光线下,那些花朵就更显得观赏性极强。
坐在宽敞且铺着柔软织物的秋千里,闻着鲜花盛开时幽幽然却并不浓烈的香气,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怜南半躺在靠枕上,晃悠着晃悠着,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苏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人闭着眼睛,睡颜恬静地靠在秋千上,像个意外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怎么睡在这里了?
他眼里带上了笑意,步伐情不自禁加快,但却克制地压住了自己的脚步声。
等行至近前的时候,沈怜南在睡意朦胧中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光线变化,困顿地半睁开眼。
见来者是苏淮,她又放下戒心,宛若呓语般朝这边伸出手:“抱。”
苏淮轻声喟叹,身体却下意识有了动作,依照沈怜南的指令,托着她的腰迎面把她抱了起来。
他家夫人一直很轻,这么迎面抱起来轻轻松松。
也许是沾染上了花朵独特的香气,她的发丝拂面而过时,撩动了苏淮心里的那根弦。
沈怜南就顺势趴在他的颈窝里,困顿地蹭了蹭,像只乖乖收起满身尖刺的小动物。
她半眯着眼睛喃喃:“好困。”
苏淮低声哄:“我抱你去睡觉。”
“好……”沈怜南双臂搭在他肩头,再次闭上眼睛,“傻儿子回来得这么慢,我不等他了。”
她伸出手指,软软地在苏淮的肩头戳了两下:“你帮我等吧,他回来肯定又有很多事情要分享。”
苏淮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顺着她的话哄:“好,我帮你等。”
有了他这句保证,沈怜南像是被合上了开关,终于放心地趴在他颈窝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