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看着她脸上那明显口不对心的表情,唇角那抹笑容顿时更深了。
“夫人这么嘴硬,我有点伤心怎么办?”
他忽然弯下腰,伸手勾出沈怜南的腿, 将人从楼梯上抱起!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沈怜南被他拔萝卜似的拔起来, 双手艰难地扶着对方的肩膀, 气恼地小声喊:“苏淮!”
沈大萝卜刚从二楼下来, 转眼又被王八蛋扛回了楼上。
夫妻俩低声打打闹闹着到了二楼走廊。
忽然,沈怜南视线一瞥,察觉到走廊的置物架上装饰用的结婚照有点儿古怪。
“等等!”
沈怜南出声喊停了抱着她的男人。
她跳下地面,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过去,不由哑然失笑。
只见那张结婚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马克笔在她和苏淮中间画了个小人。
黑黑的小人有点儿抽象,要不是上面用小字写着苏巍昂的大名,她还真认不出这坨黑色的玩意儿是何方神圣。
这小子……又在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沈怜南好笑地翻过结婚照,果然在背后发现了惊喜。
只见傻儿子用马克笔在相框的背后,手动添加上了“全家福”三个字。
哎呀,傻儿子这是把他们结婚照改成全家福了?
看到原本好端端的照片上多出来的黑色小人,沈怜南不仅不生气,还相当稀罕地呼唤自己老公:
“你来看。”
苏淮依言上前,也看见了傻儿子这手动改良的杰作。
沈怜南带着几分歉然低声说:“疏忽了。等什么时候,咱带着儿子去照张真正的全家福吧?”
“好。”
苏淮一口气答应下来。
他眼里泛上了几分追忆的情绪,朝沈怜南说:“傻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到处乱涂乱画。”
“真的吗?”沈怜南轻轻抚摸着马克笔黑色的痕迹,睁着亮闪闪的眼转头听他讲。
“他不仅在墙上画画,他甚至会在纸上、床单上画画。”苏淮顿了顿,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儿童专家不是说得保持小孩的这种创造力嘛,我就没有阻止他。结果——”
苏淮说着说着就气笑了:“这小子拿着彩色笔,趁着我睡觉给我脸上也画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图案。”
沈怜南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不厚道地笑出声:“那后来呢?”
不会就顶着这张大花脸去公司了吧?
苏淮当然知道她在期待什么,没好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幸好管家及时提醒我,才避免了我在公司那么多下属面前出丑。”
不过,苏巍昂这调皮的小子当然也免不了屁股开花。
沈怜南被他字里行间描述的那画面给逗乐了,又情不自禁有些遗憾。
她穿过来的时间还是太晚了点。
有点可惜。
沈怜南抚摸着手底下丑到惹人怜爱的简笔画,轻轻叹出一口气:“傻儿子这画技也太感人了,还是我来试试画全家福吧。”
她说着,轻快地“哒哒哒”跑进房间抽出纸和笔,再肃穆着脸,一本正经地埋头创作。
苏淮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那洁白的画纸上,三个和傻儿子堪称一脉相承的、丑到惊人的头像正在成形。
关键是对方察觉到了苏淮的视线,立刻带着点儿小得意抛出了致命问题:“你看我画的是不是好点儿?”
苏淮沉默片刻,违心地夸赞道:“……好、好。我等会儿让管家找个画框装裱起来。”
沈怜南被他哄得身心愉悦,手底下越发笔走龙蛇、挥洒自如。
等画完她的惊天巨作之后,苏淮果然给她弄来了个相框。
夫妻俩埋头对着置物架鼓捣了片刻,不出一会儿,两张非传统意义的“全家福”就被并排摆放在了置物架上。
沈怜南欣赏着自己完美的画作,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第二天早晨,对此一无所知的苏巍昂刚打开房门,就猝不及防被置物架上那乌漆嘛黑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这什么玩意儿?
苏巍昂凑上前,仔仔细细地把那堆玩意儿给打量了一遍。
对不起,这东西太抽象了,他还是认不出来画的到底是什么。
正巧走廊那头的房门打开,苏淮打着领带走出来。
刚抬头,就目睹了儿子被“惊世画作”给惊到打哆嗦的场面。
苏巍昂察觉到自己老爹站在旁边,立刻大大咧咧地问:“爸,你干嘛摆这坨东西放走廊吓人?”
他知道现在有些艺术家专门搞那种抽象派的艺术,并且严重怀疑,眼前这坨画就是他有钱没处花的怨种老爹花大价钱买来的。
苏淮早在听到“坨”这个字眼的时候,就飞速回头望了眼卧室。
幸好他家夫人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没有听见儿子这大逆不道的言论。
儿子被揍事小,他夫人伤心了事大。
苏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嘘——千万别被你妈听见了,这是她画的全家福。”
苏巍昂在他爸的提醒下恍然惊醒,赶紧把那张画上上下下地揣摩了片刻。
恕他没有欣赏眼光,如果不是他爹提醒,苏巍昂可能真没有办法认出这是张全家福。
唉,沈女士的画画水平,原来跟她的跳舞水平一样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