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冷哼一声，对自己儿子的态度感到颇为不满，只当唐正天是偏心正房。
她虽然对洛诗柔也没什么不满的，但还是觉得儿子对洛诗柔太过宠爱了些，毕竟白姨娘好歹也是生了一子一女，怎么也不能做了妾室后，十几年都不去她房里过夜一次。
殊不知，白姨娘得一对儿女的手段本就不体面，唐正天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那就算很有良心。
“母亲教训得是。”唐正天恭敬地应了，不同老夫人争执。
“父亲，我也担心妹妹，待会也跟去看看吧。”唐婉悠乖巧道。
“婉悠懂得疼惜妹妹，这很好，待会大家都去探望探望吧。”唐正天欣慰地往女儿碗里夹了菜。
除去唐老太太身体不便走动，吃过晚饭后，一家子便往白姨娘那边的院子去看望唐可人。
唐启云三兄弟跟在唐婉悠身后，三人眼神阴暗不明，显然不大情愿。
前有设计唐婉悠险毁清白在先，后有马场受惊在后，他们对唐可人的疑虑本就加了一层，不过碍于现下没有证据，不好撕破脸，只好维持表面和气。
加之府中传了不少大夫，皆没看出什么，他们也好奇是什么情况。
因唐可人脸上长了疹子，整个院子闹得不可开交，下人跟着鸡飞狗跳。
唐正天一行人过去时，前院一个人也没有，通传的小厮也不知去了哪。
唐可人的住处位于后院，一行人往她卧房的方向走，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唐可人的咒骂声。
“庸医！通通都是庸医！说什么诊不出缘由，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饭桶也配称大夫！都是垃圾货色！”唐可人毫无形象地大吼着，颇有些癫狂发疯的模样。
在客房里坐着几名大夫，都是排着队等着帮唐可人把脉的，听了这话，脸色都不大好看。
整整一天的功夫过去，白姨娘找来的大夫几乎只说了一句话，那便是“脉象正常”。
唐可人的希望一点点破灭，随着时辰渐晚，再控制不住脾气，彻头彻尾发作起来。
床榻上的女子发髻松散，屋内的东西摔了大半，面容狰狞的模样，和平日大相庭径。
闺阁女子的卧房门内皆设一张屏风作为格挡，没人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唐可人什么“垃圾”、“饭桶”一类的话，字字清晰落入唐正天等人耳中。
“荒谬！”唐正天脸黑了下来，在场的除了唐婉悠外，无人不震惊于唐可人私底下，竟没有半天大家闺秀的修养与谈吐，亏她以才女自居。
“乖女儿，别怕，娘知道你心里委屈惊惧，有娘在，就是花光了所有的银子，也会给你请来能治好你的大夫，天下之大，总有名医能治你的脸。”
白姨娘流着泪按住女儿的手，看着唐可人备受折磨，她的心就如同被人攥着似的。
第87章 正室当家主母才是你的母亲
“母亲！我的脸不能毁，一定要治好，母亲你帮帮女儿！”唐可人眼下只有寄希望于白姨娘，希望她能找来靠谱的大夫。
她自诩这张脸长得胜唐婉悠几分，她是庶出，在身份上就输了那贱人一截，毁了脸，她当真就再和唐婉悠比不了。
听到唐可人喊白姨娘母亲，门边几人面色各异。
唐正天黑着脸大步走进屋内，看到他面色阴沉出现在这时，白姨娘母女都慌了神。
“父亲！”唐可人愣了一瞬，立即落下纱帐遮挡住自己的脸。
白姨娘放开唐可人，有些慌乱地站起身：“老爷。”
唐胜齐在屋里急得来回踱步，吩咐完下人收拾屋子就见唐正天走了进来。
“父亲，你来看姐姐了！孩儿就知道，您不会不管姐姐的。”
他高兴地朝唐正天拱了拱手，就要上前去，唐正天却开口训斥起唐可人来。
“亏你还是相府的二小姐，你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不仅言辞不得体，还在外人面前大喊大叫，全无大家闺秀的规矩与教养！你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唐正天眼神冷冽地看向白姨娘，意识到他听到她们的对话，白姨娘不免有些心虚。
“父亲，母亲她……”唐可人见白姨娘被训斥，下意识想要帮她解围。
“好一个母亲，谁是你的母亲？正室当家主母才是你的母亲！还是我不知道，白姨娘什么时候成了当家主母？白氏，你别失了分寸。”
每个字从唐正天口中蹦出，就如雪天落下来的冰碴子，砸在身上又冷又疼。
白氏一对儿女，来得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嫡庶及主母一类的字眼，最戳他们的心。
唐正天话说出口，白姨娘三人就白了脸，喉咙里像堵着千斤重的铁。
唐可人抬袖遮着脸，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里不忿，可她与唐胜齐确实为庶出，而白氏为妾室，当着唐正天的面，她是一字不敢言。
“是，妾教导……未能及时纠正小姐的错处，是妾身的不是，请老爷与夫人原谅。”
白氏轻咬薄唇，隐忍着心底里的委屈跪下，来向家主与当家主母请罪。
她是妾室，甚至不能对自己的女儿用教导一词，奴婢无权教导身为主子的小姐。
唐胜齐没想到父亲来此，没有先询问姐姐的症状，反而先斥责起母亲和姐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