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出宫,不必告知他人缘由,买几本教授房中术的册子回来,略多买几本。”
陆时渊勉强稳住语气吩咐,他一副冷淡的神情吩咐汤臣买春宫图,让汤臣没反应过来。
“额,是属下听岔了么?容属下多问一句,以免会错了意,主子是想要买春宫图?”
汤臣问得很是直白,他双目圆瞪,直直地看着陆时渊,难掩眼底震惊的神色。
坐在茶几旁的帝王神色骤冷,将茶盏摔碎在汤臣脚边,咬牙道:“是,明日滚出宫去买。”
陆时渊此时发怒,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在,汤臣莫名被斥了一通,悻悻地退下了。
“青岳,你听见了么?主子要我买什么?”汤臣潜入暗处,与守在屋顶上的青岳道。
“我没聋。”青岳神色平静,却是望着深沉的夜色,有些魂不守舍地回了句。
两人立在屋顶,风中凌乱地站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汤臣才顶着黑眼圈出了宫。
而寝殿内,陆时渊亦是整宿不曾入睡。
见了那本压箱底的册子,教陆时渊记起一件事,便是,他自己对于房中术并无什么经验。
若非要说算得上经验的,唯有在梦中,他与唐婉悠春宵一度,那勉强能算。梦中之人,到底不是现实中的他,何况那场面大胆,他哪里好意思去细看?
这会子回来冷静想想,越发觉得不妥,唐婉悠都看了引导学习房中术的书,若他什么都不知道,新婚夜在唐婉悠面前手忙脚乱岂不丢脸?
“不妥,实在不妥。”陆时渊难以安寝,愣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全无睡意。
他在少年时就伤了腿,对男女之事他根本无心,所以太后也未给他安排通房丫鬟。
在男女之事上,陆时渊毫无经验可言,伤脸是一回事,最紧要的是他那事没有个认知,若不小心些,弄伤了唐婉悠,他不愿。
女子初次行那事,据说大多疼痛非常,陆时渊不想因自己经验不足让对其雪上加霜。
夫妻之事,本该两人都觉得欢愉,陆时渊耳根微红,心想着不能让唐婉悠有不好的印象。
次日,陆时渊下早朝回到乾清宫,汤臣已木头般杵在殿中,面色木然。
“下去。”陆时渊旋身坐在龙椅上,对跟进来的魏易与宫人道。
魏易老实地低着头,躬身招呼宫人退下,就连殿门关上时,力道都是极轻的。
“东西。”陆时渊端起宫人一早备好的参茶,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异常。
汤臣收回思绪,将宫外带回来的锦布包着的物件奉上:“一共是五本,或许够了?”
将包裹放在桌案上,汤臣不确定地看了主子一眼,心想五本怎么都该够了吧?
“嗯。”陆时渊目光从书皮上写着的‘春风集’几字上掠过,神色不比汤臣自在多少。
“既如此,属下先行告退。”汤臣犹豫片刻,不等主子吩咐就先自请退下。
第399章 春风集
他不先走,等着主子拉下脸来命他退下,委实有些没有眼力见,还会遭主子白眼。
汤臣若有所思地出了主殿,魏易就侯在门外,见汤臣出来,恭敬地对其点点头。
“魏公公。”汤臣目光灼灼地看向魏易,一副欲言又止之态,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汤侍卫有何事?”魏易被他看得眉头一跳,心想自己难道伺候陛下有不周到之处?
“没什么。”汤臣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房中之事,问魏易有些不大礼貌。
不过主子忽然要钻研春宫图,应当是想在唐小姐的面前表现一二罢?除此之外,汤臣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尽管如此,一贯冷淡之人要看有关房中术的书,还是教人惊奇了些。
魏易不明所以地看着汤臣走远,不知他是怎么了,而之后更让他不解的事,是陆时渊接下来一整日,都不允许任何人踏进殿内,就连茶水都不喝。
乾清宫内燃着龙涎香,殿内薰香缭绕,陆时渊正襟危坐于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他看得认真,几乎到了聚精会神的地步,乍一看,真真是一位不苟言笑勤政的帝王。
然说是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春风集》,看得目不转睛,怕是要大跌眼镜。
殿内只有陆时渊自己,他很是坦然地认真琢磨汤臣带回来的几本图,并不面红。他脸红,也只在唐婉悠的面前才那般。
陆时渊研究着册子上所画的姿势,琢磨其中奥妙,宛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受益良多。
汤臣身为陆时渊身边的暗卫,并非日日十二时辰都当差,也有交班休息的时候。
出了正和门,汤臣打了个哈欠,明日他不必当值,还是给自己放个假,歇上一日才好。
因当值一夜,一早又出宫帮主子采购《春风集》一事,汤臣走在宫道上,还有些迷糊。是以有人从一侧的城楼上拐下来时,汤臣并未注意。
来人没想到恰巧有人从这经过,不过他的身手极好,及时避了开去,拱手道:“汤侍卫。”
“宋大人!您可是陛下钦点的应天府尹,您对在下行礼,在下如何受得起。”
汤臣侧过眼一瞧,见是宋柏,忙正色向人家回礼,懊恼自己竟然险些与其撞上。
其实也不怪汤臣,宋柏的武功本就了得,加上常年与刀枪为伍,脚步也轻,对方没有杀气,汤臣分心之余没察觉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