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向你允诺的赏赐，自然算数，陆明曦，你呢？你觉得如何？”
陆时渊身旁的茶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火星爆裂的噼啪声时而传来。
明曦郡主收剑入鞘，对陆时渊展颜一笑：“皇叔，臣女觉得可以一试。”
她这一回答，陆时渊心里委实暗暗松了口气，万幸，明曦郡主对唐启云有意。
如此一来正好，皇兄那边他有个交代，回头也不用担心明曦这丫头逃婚。
唐启云挠了挠头，听不明白皇帝与明曦郡主在说什么，什么可以一试？
他听不懂，陆时渊与陆明曦两叔侄却是很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陛下，臣想快些见到妹……娘娘。”唐启云微低着头，他无意催促，可他真的，想快些见到自家妹妹。
陆时渊想到唐婉悠最近在宫中确实无聊，之前因为同枝宴，也不得空出宫。
与其说是给了唐启云一个恩赏，不如说这么做，他的心里也能够安定些许。
皆因他忙，也不曾得空陪唐婉悠出宫，为此他时常不敢与唐婉悠对视。
“唐大人这场比试表现地很好，但愿之后还能再见到你们比试，见悠悠之前，唐大人何不妨带上一些悠悠喜欢的东西去？”
陆时渊挥手叫来魏易：“魏易会给大人紧急出宫的令牌，爱卿可以出宫买些什么，再进宫见悠悠，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宫门落钥之前，大人都可在凤仪宫。”
既然让他们兄妹二人得以见面，只限那一两个时辰，不过徒惹伤感，不如让他们好生说说话，今日明曦郡主对唐启云有意，他还得修书给裕亲王。
唐启云原本只当与妹妹见面的时间不过短短个把时辰，没想到皇帝会给自己一整日的时间，激动地跪下给陆时渊磕头谢恩：“微臣谢陛下恩！”
“魏易，送唐大人出宫。”陆时渊点点头，魏易便笑吟吟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唐启云一门心思想着自家妹妹，对皇帝今日叫自己来与明曦郡主切磋的用意，根本顾不上想，拿了紧急出宫的令牌，便策马出宫到长街上买唐婉悠喜欢的吃的和小玩意。
“皇叔安排这一出，不就是想能向父王交差么，为何臣女觉得唐大人不错，皇叔却愁眉不展？”明曦郡主双手环胸，有些好奇地问，心下觉得自己这皇叔真是奇怪。
被侄女看穿心思，陆时渊不觉得尴尬，反而很坦然：“朕是想向你父王交差不错，免得他屡次上奏纠缠，不过，你怎么偏偏真就与唐启云对上眼。”
陆时渊摆手让明曦郡主退下，这桩婚事若成，不是不好，就是这辈分乱七八糟。
加上陆明曦，陆时渊则有两个以后都嫁给了妻子兄长的侄女，这辈分怎么想都很奇怪。
不过六公主嫁与唐轻鸿，他娶了唐家嫡女，辈分原本就已经说不清道不明，眼下不过是多添一个，也不为难。陆时渊命宫人研磨，提笔修书，让人送到边关去交到裕亲王手中。
“阿嚏！”唐婉悠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郁闷地看了一眼檐上积雪，今日天气，可并不冷。
“娘娘坐到臣妾身边来吧，两个人坐得近些，想来不会觉得太冷。”燕王妃对唐婉悠招了招手，不动声色给唐婉悠让出位置，唐婉悠没有拒绝，自然大方地坐了过去。
“王妃额头上的伤不宜见风，这几日千万要避风休养，且委屈些，别到暖阁外去走动。”
看了眼燕王妃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唐婉悠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此女委实可怜。
“娘娘用如此眼神看臣妾，是觉得臣妾可怜么？”燕王妃撕开杏干，小口地吃起来。
唐婉悠面色微僵，意识到自己神色表达太过直接，抱歉地对齐氏笑了笑：“与其说是可怜，不如说是感慨王妃命途多舛，以王妃的身份，其实可寻觅一生相爱的夫婿。”
就齐氏是杨太傅的外孙女这一点，她的门第便不低，只要不嫁皇室，或是终身不嫁人，她此生大抵都会过得顺遂无忧，无须为内宅斗争吃尽苦头。
“可事情已成定局，娘娘。”最后这声娘娘，齐氏的语气平添了几分绝望的意味。
后宅之斗，她何尝不觉得厌倦？可许多事，就是由不得你选，就是推着你往你厌恶的道上走。如今齐氏实在觉得累了，不想与卫氏争锋相对，却又无可奈何。
第499章 带了不少吃的
“不，世间事，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结果，只看王妃如何抉择，之所以寻不着前路，也许王妃从来没想明白自己想要怎么走，所以才看不清脚下的路呢？”
唐婉悠帮燕王妃斟了一杯茶，此花茶正巧可中和杏干的甜腻，使得口齿生香。
齐氏双手捧着唐婉悠递来的茶盏，看着茶水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瞳孔缩了缩。
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走么？齐氏握紧手中的茶盏，是了，她一直以来，都畏畏缩缩。
燕王与燕王妃之间感情如何，是他们个人私事，唐婉悠不得将事情说得太明白。
她对燕王妃的提点，只能点到即止。唐婉悠是旁观者，意见给出便是，不可过分插手。至于到底听不听得明白，如何选择，就是燕王妃自己的事，唐婉悠无从干涉。
齐氏捧着茶盏久久不语，唐婉悠眯眼一笑，自顾吃着杏干，没说不该说的话。
两人心思各异之际，秋瑾快步走来：“娘娘，唐大人带着许多东西到凤仪宫求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