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外患,如今更是内忧,举国难安,老百姓们恐慌不已, 而君主重病, 暴怒之下竟在大殿上直接吐血昏迷,见状, 连宠妃势大也稳不住局面, 因鲁王造反, 剩下几个弟弟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各自拉拢朝臣自成一派, 企图以继承人身份僭越朝纲....朝堂乱糟糟一团。
这一切都跟远在神秘空间亭台楼阁内的谯笪君吾无关,他此时正恹恹从沉睡中醒来, 茫然看着眼前环境, 许久, 他看下床榻边上悬挂的那把剑,记忆里仿佛隐隐复苏。
“我记得,你叫无邪?”
无邪:是, 主人。
谯笪君吾好像一夜之间性格变化极大,眉眼不起波澜, 倒是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沉郁,静静看着它,好像有些念头浮现出来。
“我记得...还有一把剑...你的伴侣...叫什么?”他在回忆,但很艰难,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了,只因他总觉得那把剑背后还牵扯了什么人,一个很模糊的人。
他想不起来。
无邪:是,她叫莫缺,主人,您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邪始终记得虞卿走之前的吩咐,它怕她,很怕,这世上不怕她的人很少,哪怕是眼前这个主人,曾几何时也是在她面前软成了一滩水,从来拿她没有办法。
一物降一物。
所以它不敢让这人想起关于她的事,直接转移了话题。
谯笪君吾本就觉得想这件事很难受,倒也真的被吸引开了注意力,“做什么?”
他偏了下脑袋,思索片刻,好像很茫然。
“我能做什么?”
无邪:您可以看看您现在具备什么。
谯笪君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木然片刻,忽伸手挥出一掌。
轰!!
地板被轰出一个大坑来,余波也碎了好多家具。
无邪:您可以试着不去破坏家具。
谯笪君吾冷然瞥它。
无邪:当然,如果您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
谯笪君吾:“为何如此屈从我?”
无邪:因为您是我的主人,您值得我的服从。
谯笪君吾:“我以前用剑?”
无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得避开跟她有关的内容,于是回答。
无邪:很久很久以前,您就是剑道高手。
谯笪君吾若有所思,起身,握住了它的剑柄,把玩了两下...脑海忽闪过一些声音。
“我的小殿下,剑可不是这么玩的。”
“那你教我。”
“我教你,你便学得会?”
“自然。”
“几遍了,为何还不会?你也不笨,是不是故意的?”
“怎会,谁会故意装学不会呢?难道我是故意想挨你的骂?”
那人的声音柔软,闲散,带着风一般的缥缈。
而挨骂的人青涩,谨慎,又压不住撩动的轻佻。
他一听就隐隐了然:那少年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可他为何如此清楚?
难道他就是那个少年吗?可他怎会如此幼稚。
毛头小子般压不住小心思。
或许谯笪君吾走神太久了,表情又显得过于纠结,无邪急了,小心翼翼提醒。
无邪:主人,要不您再试着打坏一些家具?
谯笪君吾愣愣瞥它,随手一挽剑花,插剑入鞘。
这一入鞘,他脑海中再次闪过一幕。
很多人,很多人在围攻,面目狰狞,喊打喊杀...
那个人身影模糊,一身浴血,站在亭子上,双手细腻,却在滴血...
他跟她隔着楼阁,隔着街道,隔着杀戮。
他却看到了她沉默后低头转身离去。
杀千万人,终抵不消这人间的不容她。
她是谁?
他觉得头痛,身体摇晃了下,砰然倒地。
昏天暗地中,他清楚听到自己脑海中好像有少年哭诉的一句。
“她是不是因为我护不住她,才不要我?”
怀里好像还隐有暗香。
曾在怀,但远离,她不回头。
得到又失去,人生大痛。
痛得他五脏六腑好像都在焚烧。
而后等无邪再次看到谯笪君吾醒来,这人已然一改之前的茫然,直接握住了它,一剑,劈开了这个空间。
元宝:主人?您这是要?
谯笪君吾垂着眼,一身落寞,衣袍飞扬,声音也比烟花寂寥。
“去做帝王。”
“做这世上最有权力最不该被抛弃的人。”
无邪沉默,隐隐念想:原来这就是命运。
一开始它跟莫缺都狐疑如今的人皇没有半点当年的霸气跟野心,一心只想闲云野鹤浪迹江湖与一人携手到老,这样的人,如何会改变心志呢?
就算有命格,但命格可以被夺走,命运也可以改变。
从她夺走他的记忆后,他应该重新变回那个脱离牢笼的少年人,按照曾经的希望,仗剑天涯,去领略山川四海,去允诺奉养珍惜的老人家,去享受曾经得不到的关怀。
可是......
原来转折在这。
从一开始,他们的任何决定,从相遇到分离,都是命运棋子的往前走位。
一步步走向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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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乱,敌国抓住了机会,突然发兵于边疆屠戮,三日连夺三州,州城尽遭屠戮,官道野路上满是逃难的百姓,饿尸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