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归于平静。
林名扬看着温长谨不同以往的反应,大着胆子突然问道:“长谨表哥与先生以前认识吗?”
他此话一出,屋内更静了。
温长谨偏头看向他,声音带着好笑:“你想多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位归来先生。”
“只是,”温长谨顿了下,反问道:“你认识秋老先生吗?”
林名扬脑子卡顿了下,他忽而出声:“长谨表哥问的是,那位,以棋局出名的秋老先生吗?”
温长谨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她说,她的棋术是秋老先生教的。”
“但是,”他笑了起来:“我记得,探子说的是,李巍的世子妃从小生活在江南乡下。”
“她上哪里接触秋老先生呢?”
温长谨将视线移到雨雾上,额前的红痣若隐若现,他笑了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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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杨氏
◎阿芷在此,拜谢诸位◎
西望皱着眉走在她的身后, 面容带了些不解:“他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元芷捏着伞柄,她没有回话,忽而问道:“弘农杨氏的嫡长子目前也在上京吗?”
西望顿了下,他说道:“弘农杨氏的嫡长子杨柳甚虽在, 但弘农杨氏的大权并不在杨柳甚的手中。”
是以, 找杨柳甚并没用。
元芷沉默片刻, 她抬手转了转伞面, 水滴从伞面上掉落下来, 在地面发出“啪嗒”的声响。
她顿了片刻, 声音清晰又坚定的传到西望的耳中,她说,
“先去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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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澄坐在自己的闺房,铜镜中映出她那张过于肥胖的面容,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她捏着匕首的左手颤了颤, 最后还是将匕首扔在梳妆台上。
世子妃被关押入狱了。
而那些书信,她并没有上书给陛下。
梧府仍是好好的,她所担心的一切也都没有发生,但她很害怕——比之之前,更为害怕。
梧澄按住自己的手腕, 她想起了元芷的样貌,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梧家不能通敌叛国,至少,不能做出对不起这片梧州百姓的事情。
梧澄深吸一口气。
她要相信元芷,也要相信自己。
她面上的肉颤了颤,余光在铜镜中却瞄到了一个人。
梧澄背在身前的手控制不住的颤了起来, 她喘完这口气, 装作没发现似的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怎么还这么胖啊。”
她高声喊道, 声音娇蛮不讲理:“蓝绿,蓝绿,你家小姐我又胖了。”
身后没人回话,梧澄转过身来,声音刁蛮:“蓝绿,你怎么回事?本小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铜镜里映出的那个人。梧澄吃惊的俯身行礼:“见过父亲,父亲怎么来了?”
梧刺史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女儿,他的眸色很深,看着梧澄强忍镇定的模样,最后叹了口气,他问道:“书房失火那天,你在哪里?”
他看着梧澄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笑意:“父亲,你过来问我这个啊?我那天在逛夜市,去了衣袖阁买衣裳。”
她话音落地,又皱着眉担忧的看向梧刺史:“父亲,书房到底是谁放的火,你没事吧?”
她面上和眸中的担忧并不作伪。
梧刺史叹了口气,他转身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对了,比武招亲并不妥。为父想了个好办法,三日后,抛绣球。”
梧澄心一梗,她看着梧刺史的背影,俯身行礼:“是,父亲。”
落叶被风吹起,卷到屋檐上,又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铃铛声“叮当”的响了起来,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女郎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之上。
她的步子走得极慢,头上的步摇跟着她的脚步肉眼不可见的晃动起来,似乎注意到梧澄的视线。
她扭头看向梧澄,礼貌颌首,说了句:“叨扰。”
她的动作极为流利优美,像是做过了千百遍一样,相貌中上,面容白皙,唯独那双眼睛,沉静如同古井似乎带着悲悯,多添了些韵味。
梧澄也下意识的行礼,但她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只能僵在原地。
梧澄皱着眉,她看着这个女子走远,问向一旁的侍卫,声音颇有些讽刺:“这也是桑先生的夫人?”
侍卫看向梧澄,俯身行礼:“见过梧小姐,这是桑先生的大嫂。”
梧澄听闻此话,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是,西苑已经被她父亲划成桑衫的住所,自从,“桑夫人”生病,率先回乡之后,梧澄便不能踏足此处。
她看了眼刚才女子的背影,心里仍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迈步离开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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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的落叶极少,踩在上面并没有“咔嚓”的声响。
李灵泽颇有些无聊的小心的又将脚步放重了些,仍是没有那种“咔嚓”声。
身前的丫鬟上前敲了敲门,门被人打开。
屋内有人轻声道:“四公主请进。”
李灵泽犹疑了一瞬,发现自己并没有抉择的权利,于是,她心一横,迈步进了院内。
院内种着棵五人合抱的槐树,枝叶迎迎展展的笼盖住天际。阳光很盛,光影透过树桠洒在地面形成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