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轻微的响动了起来。
外面传来个声音:“月亮, 你怎么了?”
门被人敲响的声音传入元芷的耳边。
这个时候不能让桑衫发现蹊跷。
元芷的手动了下,难得的有些紧张,她抬眸看向李巍,用眼神示意着他赶紧离开。
她的视线刚放到李巍的身上,却发现李巍的喉咙滚动了下。
雪松味轻而易举的钻进她的衣领中——因为李巍头一次没听她的话,俯身凑到了她的耳边。
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声顺着元芷的耳廓往下钻去,元芷白皙的皮肤不可控制的起了些细小的疙瘩。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元芷现在说不出来话,全身心的注意力不受控制的绑在李巍的动作上,她触到他的喉咙又动了动,放在她脑后的手又将她整个人往他的怀里笼了笼。
他的呼吸声不由变得有些喘息。
他凑到元芷的耳前,声音压低又恶劣,嗓音却在发颤,似是带着轻微的哭腔,绝望又悲戚:“阿芷,你的新任夫君可要进来了哦。”
李巍的声音很小又很轻,带着些不受控制的疯狂和执拗,他的另一手移到元芷的肩颈处,按着元芷发颤的身体:“阿芷,你在乱颤呢?”
他歪着头,酒窝在他的面上溢了出来,看似天真又纯善:“为什么呢?!”
元芷刚想制住他的动作,却没料到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阿芷,不要动啊。”
元芷的心一颤。
李巍咬住了她的耳垂却又快速松开,声音仍是压得很低,带着颤音。
“阿芷,你在我的怀里,为什么要想着别人?”
李巍的手从元芷的脑后,轻轻的移到她的脖颈处。细微的凉意激得元芷缩了下脖子,李巍的手顿了下,手掌却更用力的摩挲着元芷的脖颈。
她听见他说着疯话:
“阿芷,不管你透过我在想着谁。”
他的指节移到元芷的下巴处,将她的眼眸对准自己的眼睛:“也不管你想要跟着谁。”
李巍俯身献祭似的将双唇触到元芷的眼睫上,元芷面上一凉。
他阖上了双眼,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
“至少在这一刻,能一直看着我吗?”
李巍的话音刚落,便睁开眼,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喘息起来。他将额头贴在元芷的额头上,声音又轻又低,似在呢喃。
“对不起啊,阿芷。
“我为什么不能早点遇见你呢。”
梧澄的声音隐约传到元芷的耳中,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脚步声逐渐远离了这扇门。
元芷的手颤了颤,她抬眸看向李巍。
他的双手撑在软塌上,马尾松垮的垂落在肩颈上。
十四岁的李巍,少年意气,张扬恶劣。
十七岁的李巍,颓废不堪,压抑沉闷。
怎么变了这么多啊。
这该受了多少苦啊。
元芷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起眸子,伸出手拉住李巍的衣领。
李巍垂眸看她,自觉俯身,喉咙滚了滚。
李巍嗓音放轻的问:“怎么了?”
他的酒窝处被人一触即离,李巍猛然间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的看向她。
元芷的眉眼弯了一瞬,她的手移到李巍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
李巍将手面朝向她。
他感觉掌面细微的痒了起来。
她写了句,
李巍忽然间意识到她的笔画。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喉结不知所措的滚了滚,衣袖阁内的声音如海水般在他的耳前退潮。
安静的阁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她写得是,
我心悦你。
元芷收回手指,指节却仍是颤动了些。
子言,我们认识很久了啊。
只是你忘记了。
.
灰白的鸽子震动着翅膀,灵巧的钻进夜空,逐渐与暗色融为一体。
枝叶的落地声“啪”得一下掉在地面,客院的门被人轻轻打开又重新掩上。
“这是往来的书信。”暗沉的夜色下,说话之人的手很小,放于书信之上,衬得纸张更大了些。
她的声音比较脆,但可能是因为掩盖声线的原因,带了些哑意,语气却满是怀疑:“你真的能帮我吗?”
流苏帘内坐着一个人,月色透过疏窗只能将她的身影笼罩在墙面上,那人一直没动,片刻,带着笑意的声音很轻的说了出来。
“梧小姐,因为你无人可信了吧。”
墙面上的影子轻微的晃动起来,流苏帘被人拨开,露出张倾城面。
正是元芷。
梧澄的瞳孔微微缩大些。
明明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元芷处于弱势,而不过几天,情势却直接逆转起来。
元芷看向梧澄紧攥着的书信,又笑了下,她看向梧澄的瞳孔:“梧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梧澄的手抖动起来,她将视线移到元芷的面上,嗤笑一声:“你不就是等着我把东西交给你马,现在倒是知道假惺惺的问上一句,我想好了没有?”
她将书信重新拿起:“如果说,我拿的是假的东西,你会怎么办?”
“世人做事,总有痕迹。梧小姐,书信并不能代表什么。”
元芷的面上始终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