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对了。”她皱眉说道:“算算时间, 当时吴大已经二十有四, 这个年纪的男人别说是成婚,就是子嗣也该有一个了!”
男人:“歪理。”
白若:“?”
昌宗:“本府今年二十有三。”
白若:“……老男人。”
活了这么些年一直被别人奉若天人的六爷:“……”
白若怕话题又滑向什么奇怪的地方,立马补充道:“而且像吴家这样的家族,长子如此出息,弱冠之时来订婚的人就该把门槛踩烂了。不然除了未亡人你还能想出谁会做这样的事?”
昌宗:“比如淫|妇?”
白若:“可你刚才还说吴直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
昌宗:“我也说了是传闻。”
白若:“你看吴风那个管儿子的手法,吴大像是有机会偷腥的么?”
昌宗:“那可说不定,难道你忘了,我们的韦娘娘在吴家还有个身份未名的奸夫呢。”
白若:“……是哦。”
昌宗挑起嘴角。
白若:“难道韦氏还常常来吴家的祠堂给吴大上供?那显殿下怎么会发现不了?”话刚出口她自己就反应过来了——李显自己不还惦记着这家的笙娘么,这对夫妻也真算是绝配了。
昌宗也没回答,转身向外踏去:“看这日头的方向,祠堂应该是在吴家的北面,和咱们住的地方离得挺远。你打算怎么解释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身后的少女细心地掩好密道才走了出来:“这种事难道不该是你来想办法?”
昌宗:“说的很是。本府白日里出来散步,见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附近转悠,怕你心怀不轨于是尾随而来,也是非常合情合理。”
白若无言地看着他。果然,笙娘怎么说来,男人啊,一旦过了那股子冲动劲儿,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昌宗:“……你那是什么表情,好了,我来处理,你闭嘴就好。”
白若心满意足地跟在身后。
他前脚出了祠堂的大门,还没来得及把脚步落实就立马回身后撤,下意识地把他的若若往后一揽,背对着门的方向侧了侧头。
白若在他怀里看不见,那双美丽到惑人的眼睛里盈满了杀意。
“原来是同门。”他一声清嗤:“老家伙,竟也有不和我说的事了。”
门口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乍一看是那么平凡:普普通通的脸,普普通通的身材,还有那种平淡安静的气质——
若不是他出了手,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竟也是天尊的弟子。
是吴氏的管家。
那个从他们一进门开始,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视野内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多看他哪怕一眼。
管家站直了身体,竟瞬间有了一种岳峙山停的气场,这种气质她也在张昌宗身上见过一次,大概这就是一门同宗的关系?
管家开口:“张六郎。师父这些年挑弟子的眼光竟越发离奇了。”
白若:“噗。”
昌宗:“……据我所知,那老东西挑弟子时颇注重皮囊,师兄你,也是非常别具一格了。”
管家一声清嗤,对他的回击不做理会:“你们为何在这里,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多……吴善柔出事时你又在哪里?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快把解药拿来!”
昌宗:“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你就自顾自给我定罪,咱们天山派可真是同气连宗。”
管家并不买账:“说,你来此作甚!”
昌宗:“你又有什么权利管吴家的事?”
管家师兄:“打一架?”
昌宗:“这可使不得,你入门早,如何打得过你。”
白若眼睛一眯,看来他动武会受损的事与天山派的功法无关。
昌宗:“告诉你便是了。我们是跟着一个女人进来的。”
管家:“笙娘?”
昌宗:“不,是个身材小巧,鹅蛋脸的姑娘,穿着一身蜜桃色的衣裳,看着十分可爱,却是梳的妇人发髻。”
白若面无表情地听他胡诌。
奇异的是,管家的神色竟十分微妙地变了一下,八分怀疑,两分惊恐。
昌宗:“我跟着她一路进了这里,看她拿起一个牌位开始擦拭……”
“张师弟。”管家的脸色一瞬间缓了过来:“说实话。”
他平地跃上屋檐,踏在檐角负手说道:“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祠堂上空却忽地张开了一张银闪闪的大网罩在他们头顶,若是屋顶那人松手,他们绝没有机会从大门逃脱。
昌宗喔了一声:“千心结。一直听说师父那老不死有个非常女气的武器,从来没见到,竟是给了你。”
大网哗一下落了一截。
白若瞬间躲在他身后揪住他后背的衣裳。
昌宗无奈之余又觉好笑,对着屋顶的人说道:“好吧,下面人告诉我,偷天堂在泉州的分部和你家好像有点关系,我就一直在吴府乱转找证据,这下你满意了?”
“那女人呢?”
昌宗:“我出来办事,带个女人怎么了。师兄,我就不信你没带过。”
师兄严肃脸。
昌宗:“是了,你这模样也带不出谁。”
师兄:“……”
头顶的大网一收。
昌宗一手带过白若,一手向着房顶摆了摆算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