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薇一声冷哼。
白若起身擦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传奇人物?”王幼薇冷笑道:“就这个德行?”
王植酒跟着他姐纤长的手指转过头去,看见了正猥琐地想要离开的白若。
白若:“……”
王植酒:“……”
王植酒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吴善柔说他身高八尺,身形山停岳峙,双眼充满智慧……”
王幼薇哼哼冷笑:“小若,今晚有人请吃饭是不是?”
“……没有的事,王道长想多了。”
王幼薇:“我弟弟不成器,劳烦你领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江湖’!”
说着,扔下目瞪口呆世界崩塌的王植酒,和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白若,溜溜达达地回去给人家解梦了。
面面相觑。
“咳。”白若友好地伸出手:“我是公子若,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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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惠此人,胸无大志,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靠得乃是家传(来自狄云)的一句信言:食必精,诺必践。
前一条保证生活质量,后一条保证朋友质量。
这就是为什么白若带着王植酒下山的时候会看见牵着两匹马等在山下的他。
狄惠灿烂的笑容僵了一僵:“……我一天没看着你就找了个新男人?”
白若:“会不会说话?!”
狄惠:“好吧,这是哪里招的小倌,长得还挺水灵的。”
奇异的是,王植酒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非常平静地说道:“我是太原王二,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并不是南风馆的人。”
狄惠:“……当我没说。”
王植酒一脸麻木:“没关系,习惯就好。”他一手戳了戳白若的少女髻:“小若公子都能长这样,我偶尔被当成小倌又怎么了?”
狄惠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同道中人的表情:“你也知道了?哎,我第一次知道她就是若公子的时候也非常难过——走吧,请你一起喝一杯,说起来,我还见过你一次呢,就在举场上!”
王植酒扫了他一眼,完全提不起兴趣:“哦,就是我被扫下台那次?”
狄惠:“对!上马吧,咱俩一匹,白若一匹。”
他一边说一边把白若抱上马,又利落地翻上另一匹马,对王植酒伸出手。
王植酒别别扭扭地握住了。
狄惠:“白若跟上,别又走丢了!”
王植酒一脸不忍直视:“公子若居然还会迷路!”
白若:“狄惠你闭嘴……”
王植酒悲愤地说道:“吴善柔那个大傻子,他居然跟我说公子若是个男人!高大健壮的男人!能左手打魔教主,右手挑黑白道的那种男人!”
“吴善柔又是谁?”
王植酒:“他是……”
“谁叫我?”
路边的林子里窜出一个人,穿着浅粉色的长衫,还配了条同色的发带,明明五官端方偏向严肃,却偏偏唇角含笑,看起来风流轻佻:
“呦,王兄?好久不见了!这是你的新伙伴?长得很不错,今晚也让我享用一下?”
狄惠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吴善柔抬了抬下巴:“放心,我给钱很大方的……这是……小若?”
白若抹了把脸:“终于有人看见我了。”
吴善柔哈哈笑,一翻身就坐在了白若后面,黏黏糊糊地抱住她的细腰:“走吧走吧,吃饭去,我好饿哦!”
白若“啪”地打开他的手:“吃饭就吃饭,老实点别乱摸啊!”
吴善柔道:“就你那没有二两的……哼哼,叫我摸我还不碰呢!你这种身材,我们只能做兄弟……”
“吴善柔!”王植酒在前面怒吼,奈何狄惠身材太高他根本转不回去,只能用后脑勺表达自己的愤怒:“你不是说……”
吴善柔:“她呀……”
他含着笑,暧昧地把下巴搁在她头顶:“王兄,看事情要全面,她‘威猛’在别处呀……”
白若觉得,老天爷派她来到人间,一定是为了让她好好修行,见识世间百态的——
不然她为什么要吃这么古怪的一顿饭呢?
狄惠和吴善柔坐在她的两边,狄惠一直给她夹菜,吴善柔就极尽暧昧地调戏狄惠,毕竟一直也没有人讲清楚这个姓狄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吴三还单纯地以为他是出来卖的;
至于王植酒,他就坐在对面一脸不忍直视地盯着她看,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看成一个猛男一样。
真是一言难尽。
狄惠道:“你觉得闷嘛?要不要听书?”
白若有气无力地起身:“我去开窗。”
这家“喧嚣城”是京城有名的繁华地,一楼是说书场,每天都会请有名的说书人来镇场,坐不虚席场场爆满;
二楼则是浪荡子们的最爱,关上窗就是小包间,饭食都是一流的;打开窗就能听书,乃是最好的观赏地;
至于三楼嘛——饱暖思□□,用处自是不必说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日常的流云衫,被风一吹显得格外飘逸,头上的少女髻更是将她本就偏向天真的五官烘托得越发无辜粉嫩,此时略带疲倦地推开窗,立刻就招来了几道垂涎的目光。
但她一无所觉,懒懒地看着下面唾沫横飞的说书:正正好讲到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