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护主,忍不住辩驳:“李先生,不是这样的。今日是因为……”
“长生,下去。”陆雪棠打断他的话。
长生不敢违逆,只得退下。
李千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为什么不让他说?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雪棠唇角轻勾,却说:“有啊。但不能让你听。好了,包扎完了,你可以走了。”
李千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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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晋王府,她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许久才缓过神来。
陆雪棠,陆雪棠……
她逛了逛脑袋,把这个名字甩出去。
“芙儿。”
顾芙愣住,看着来人,是太子陆成器。
陆成器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奔向顾芙,他一把抓住顾芙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确认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不久前,他听得消息,说今日京城发生了大事,晋王遇刺,牵连了顾太傅的女儿。听得消息后,他便匆匆从宫中赶去顾家,没料到扑了个空,顾芙的婢女们说,当时场面太乱,人潮将她们冲散,找不到顾芙了。
“你没事就好。”陆成器如释重负地笑。
顾芙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看见陆成器,顾芙便想起陆雪棠强吻自己的事。她是太子的未婚妻,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旁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呢?
顾芙有些愧疚。
陆成器只当她是吓到了,并未多想,他扶着顾芙上马车,送她回顾府,又问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晋王遇刺么?怎么会将你牵扯进去?”
顾芙将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说:“我和楚楚去天香楼吃饭,天香楼最近有道新菜,你也知道楚楚的性子。没想到我们临走时,正巧遇上歹人,许是见我柔弱,便将我挟持了,威胁晋王。还得多谢晋王救了我。”
她有些心虚地低头。
陆成器叹了声:“原来如此,那真得多谢他。改日孤定备份厚礼,重重答谢他才好。”
待回到顾家,顾家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张氏吓得不轻,早差人去找,急得直哭。这会儿见顾芙全须全尾地回来,哭得更厉害。
顾芙抱着张氏,“对不起,娘,都是芙儿不好,芙儿让你担心了。”
张氏拿帕子抹眼泪:“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是要娘的命。”
顾芙记起当时的凶险,也不由鼻头发酸。母女二人又抱在一处哭,陆成器在一边欣慰地笑了笑。好容易不哭了,张氏注意到顾芙脖子上的伤,又红了眼。
顾芙笑道:“娘,只是小伤。”
陆成器道:“我带了太医来,芙妹妹,让太医给你瞧瞧吧。”
张氏也道:“对,让太医瞧瞧,放心。”
顾芙拗不过,只好答应。太医给她瞧过,确认她没什么别的伤,只有脖子上那个伤口,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好在伤口不深,涂些药也就好了。见她没有大碍,陆成器也没有留太久。
张氏看着太子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太子殿下待你,是极好的。他也懂礼数,处处为你考虑。”
顾芙却心不在焉。
“娘,今日……女儿被三皇子所救,改日让爹爹去道谢。”她道。
张氏说:“这是自然,你爹爹最重礼数,自然不可能忘记。今日之事,也是多谢三皇子。要不明日我们一家三口,亲自去谢谢他。”
顾芙想了想嘴,想要拒绝,张氏已经决定下来:“就这样好了,再准备些贵重的礼物,他的大恩大德,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回报。”
顾芙只得陪着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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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阒寂无声。
顾芙又做了个梦,又梦见陆雪棠。
这回他在梦里不是凶神恶煞的厉鬼了,梦里没有鬼,只有人,两个人。正是她与陆雪棠。
梦中事是白日发生之事,顾芙心烦意乱,又想到三年前的事。她仔仔细细地想,也不明白为什么陆雪棠会变成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是吗?
可是她自己没有变啊。
顾芙垂眸,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伤口涂了药,已经不痛了。她脑子里却突然跳出陆雪棠那句话,我需要用命来欺负你吗?
不是欺负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夜寂静无声,思绪坠入黑暗中,蔓延滋长。她终于顺着这话想下去,有一个小小的念头冒出来,又被顾芙否决。
她缩进被子里,决定不再想了。
第十一章
翌日一早,顾洛平便带着张氏去往晋王府道谢。顾芙跟在后头,一路上心不在焉。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做了那个梦,也因为白天的事。
张氏跟顾洛平说着话,叮嘱他待会儿莫要太过严肃,顾洛平笑说:“我知道的,夫人,你还要担心这些?”
张氏嗔他一眼,余光瞥见了心不在焉的顾芙,关切道:“芙儿,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张氏与顾洛平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幼也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爱,捧在手心里的,想来她一生安稳,哪里经历过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所以昨晚上定是做噩梦了。张氏叹气:“我便说昨儿夜里陪你一起睡……”
顾芙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娘,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陪……没什么大事的,你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