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听起来很正常啊。”刘寒不解。
白国力点了点头，没否认，他道：“可法医的尸检报告里曾查到齐枝手上有刮伤的痕迹，伤口处有细小的玻璃碎渣。”
这是从秋穗那里获得信息后，白国力重找法医询问当年的报告，发现齐枝跌倒在地后，手上果然有玻璃划伤的痕迹。
“齐枝应该被撞倒了，但在当年的店内监控，我们看不到她跌倒的画面，说明这件事发生在监控盲区里。”
“就是我们今天找赵清问话时，他说的没有装监控的区域。”
“而我们找回当年的资料，能发现张风他们坐的位置离盲区不远，齐枝要是摔倒了，那2个男的为什么在录口供时都不说这件事？”
“所以从这里就能推理出他俩是有问题的！”刘寒追问，“可是……师父，你又怎么推出徐岩志有下药？”
白国力眨巴下眼睛，慢慢地说：“一个是办案经验，很多女孩子接受男性朋友的邀请出去玩，事后来报案称身体受到侵害，最后查明几乎都是男性朋友下药犯的罪。’
“张风和徐岩志串口供有嫌疑，再加上一个穷小子能通过哪些途径结识一个富家子弟？”
刘寒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学到了！”
刘寒挠了挠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师父，你既然推理出那么多事，为什么这次的审讯工作敢放心交给我和另外一个女警呀？”
他满心期待白国力说出的原因是出自相信他办案能力。
然而白国力只是叼起烟，轻拍他的手臂，“钱芳是女性受害者，女警在场审问会好很多，你又是年轻的男性，对钱芳而言相当于后辈，抗拒感会没那么重。”
刘寒等待被夸的心情顿时落空。
但下一秒，白国力朝他吐了一口烟，逗了他一下。
白国力慢慢笑起来：“还有，跟在我后面学办案，可是要从实践中获得经验，这不给你个机会练练。”
刘寒的眼睛迸发出精亮的光芒，他兴奋地应了声“是”。
“师父，那我进去继续问了！”刘寒一瞬间充满了干劲。
“嗯，你问清楚钱芳知不知道徐岩志和张风的来往，徐岩志上学时除了张风还接触哪些人，这些信息都问问。”
“这徐岩志可以从哪里搞来的药？背后肯定还有人支持他。”
“是，师父！”刘寒记着嘱咐离开，手刚抚上门把，他又转头问，“那徐岩志可以抓了吧？”
白国力点头，“已经有人带队去抓他回来审问。”
刘寒松了一口气，他推开门，重新进入审讯室。
这时，一道声音从白国力后边响起，李汉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老白，你还费心给小刘解释那么多。”
白国力转身看过去，身后就只有李汉钟一人。
李汉钟显然听到白国力和刘寒的对话，他神情平和地站在白国力面前，拿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在低头打着打火机的瞬间，李汉钟说道：“不用说，这些推理能那么迅速、流畅地推理出来，肯定是那个叫秋穗的女孩给你的相关情报。”
白国力叼着烟，头抵在墙，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从上而下扫视自己的老友兼搭档。
他脸色平静，不见被揭穿时的慌乱。
李汉钟盖上打火机的盖子，叼着烟嘬了一口，他半眯着眼，抬眼与白国力对视。
两人谁也没说话，中间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
“老白，你知不知道你说着这些推理时，声调、表情都处于一种无比肯定的状态，就像这些骇人的案子，都有第三只眼睛旁观发生，而你像是获得了这第三只眼睛。”
李汉钟率先打破凝固。
白国力看着他，良久，道：“李汉钟，你从昨晚我回来东江后，就一直试探我到现在，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他第一次叫对方全名。
李汉钟听到自己的名字，蓦地笑了起来，笑到微垂着头，他颤着手又抽了一口烟。
“哎呀，真不习惯听你这样叫我……”
“是今晚吗？还是说……是明晚？”李汉钟莫名说了这句话。
白国力脸色一变，他站直身，定定地看着他。
“你……”
“你师父也是我师父。”李汉钟眼底藏着悲伤，打断白国力的话，“我听到你们的对话，我什么都知道。”
“循环，过去……以及能回到过去的女孩。”他轻声说出。
“师父后面让我暗自留意未来变化的节点，留意你的异常，什么时候你的行为变得奇怪，循环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开始。”
“你再次从地凤回来，你突然开始查福星疗养院，是因为你终于想起没有改变过去，世界原来发展的故事线。”
“时间线对于你来说已经变成2条，0点过后，原来的时间线记忆回到这条时间线上的你身上。”
“我猜得没错吧？”
李汉钟看着白国力的眼睛，确定自己此刻说的都是真的。
他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原本是不想说的。”
“但是，你们又获得新的情报，我再不说就晚了，今晚或者明晚过后，说不定……这消息就不会存在。”
“你已经忘记你查到什么，即使你旧的时间线记忆回来，你还是没能记起来某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