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惊动了禁军和骑兵,那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绝非纵火这么简单。
还有陆言清疯癫的反应,陆景幽放肆的举动,燕北旧部的闯入......
一切连在一起,陆嘉念不得不往最荒谬的地方想,顿时攥住了陆景幽的衣襟。
难不成......真的是今夜吗?
“你疯了?快点收手!”
陆嘉念拼尽全力扯着他停下,奋力从他怀中逃离,跌跌撞撞地险些摔倒在地,不管不顾拉着他往回走,脚步慌乱无措,喃喃道:
“来得及、还来得及......你别冲动!横竖我现在不会嫁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皇姐后悔了?未免太晚了些。”
陆景幽伫立在原地,稍稍用力就将陆嘉念拽了回来,玩够了般牢牢将她束缚在怀中,不留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脸色沉下几分,低哑道:
“这才刚开始,怎会满足呢?”
说着,他快步冲出侧边小门,抱着她坐上等候已久的马匹,扬起鞭子奔驰离去。
猎猎晚风在耳畔刮过,夜色终究归于寂静,陆嘉念被迫远离了所有嘈杂,禁锢在发烫的怀抱中动弹不得。
皓月清辉洒落在他们身上,二人皆是一身红袍,如同两团绯色红云在黑夜中闪过,相依相偎从不分开,狠狠将世间一切甩在身后。
陆嘉念再没有回头路,焦急无奈地坐正了身子,头脑反而比方才清醒不少。
新婚当日,驸马血溅当场,公主府化为灰烬,燕北旧部袭卷京城......所有人不得幸免,偏偏就她不知所踪。
况且,她与陆景幽朝夕相对,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若是有人想岔了,把她当成包藏祸患的元凶,那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逃回皇宫也没有好下场。
哪怕母后信她,皇兄替她说话,新婚那日出了这种事,日后也再难见人。
所以,她只能跟着陆景幽走,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不得不绑在一起。
陆嘉念暗自感慨,这家伙实在是心黑,竟然会算计到她的头上!
事已至此,她只能先接受,而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当初对陆景幽的心软和疼爱,心口就闷得慌。
她自问真心实意,就算是狼崽子都养熟了,他还不如狼狗呢!
马匹行至偏僻的山林里,陆嘉念按捺不住,扫了一眼陆景幽后,放肆地喊道:
“你个混蛋,当初就不该让你来漱玉宫,冻死在雪地里算了,我真是瞎了眼的......呜呜呜......”
还未说完,她的唇瓣就两片湿润堵住,一声浑不在意的笑声传来,还惩罚般咬了她一口。
她又疼又委屈,顿时泪汪汪的,愤愤不平地踹去。
陆景幽猝不及防地躲开,马匹霎时间偏离方向,险些撞到树上,吓得陆嘉念不敢乱动,暗暗发誓后面找到机会再好好收拾这个狗东西。
后面半程路途,陆嘉念没再搭理陆景幽,更不敢抬头东张西望,生怕无意间被人看见,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夜幕深沉,她借着月光,隐约记得马匹穿过长安大街,奔向了西边京郊山林,随后颇为吃力地奔驰在半山腰上,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抬眸望去,此处夜色极好,漫天星辉触手可及,丛林间点点萤火幽微,层层叠叠的树木之后,隐蔽着一处宅院。
陆景幽将她抱了下来,引着她一步步走了进去。
院子依山而建,地方不大却很是雅致,种满了牡丹和海棠,与漱玉宫别无二致,稍稍抚慰了些激愤的心绪。
屋内的布置也有些眼熟,瞧着像是漱玉宫的寝阁,虽比不上宫中奢华,但所用之物还算合她心意。
唯独一点奇怪,这屋子里竟然也挂满了红绸,贴了许多囍字。
甚至连红烛与帷幔也齐备了,被褥也是大红色的。
陆嘉念疑惑不解,就算陆景幽要照着漱玉宫布置,也没必要连这些玩意儿也效仿到位吧?
看见这些婚事所用之物,她就想到方才之事,愤懑地蹙眉瞥向陆景幽。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一身红衣袖口染血,在昏暗烛光下更为刺目,也更像新郎官那身喜服。
“皇姐今日新婚,我怎会忍心破坏?”
陆景幽含笑朝她逼近,衣摆上绣着金丝暗纹,与她的喜服恰好相配,骤然揽过她,声声引诱道:
“所有礼数都周全了,皇姐不认夫君吗?”
陆嘉念杏眸微张,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身形发颤地退到角落里。
但是屋子本就不大,她再怎么躲避也没用。
陆景幽斟了交杯酒,将她死死抵在墙角,捏着她的下颌灌了进去。
“宫里的嬷嬷都教过吧,新婚之夜,应当同夫君做什么?”
他的笑意愈发欢欣浓烈,墨玉耳坠轻轻晃悠,眉眼间昳丽惊艳,看得陆嘉念一阵晃眼,恍惚间被他拉过手心,轻轻放在了他的腰封之上。
这时候她才猛然明白过来,却发觉浑身发软,竟是难以动弹。
作者有话说:
女鹅:狗东西,黑心狼崽子,养不熟的......(疯狂输出)
狗子:嗯,是我。(淡定)(愉快吃肉)
第36章 求情
◎“那要看皇姐今夜的表现了。”◎
晚风从门缝里钻进来, 吹熄了小半烛火,屋内更为晦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