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也不知道沈晚雪的伤怎么样了,就另外从空间里拿出了些前几天做的汤圆,还有前两天泡的一瓶用老鹳草,红花,桂枝等泡的药酒,趁着晚上又过去了一趟。
沈晚雪的脚伤好了些,已经不那么肿了,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夏涓涓将新的药酒给她,说道:“大娘,这瓶药酒泡的时间多了一点,应该比上一瓶效果要好一点,你用一下试试看。”
沈晚雪摸索着拉住她的手,笑道:“难为你一直惦记着大娘,大娘就不跟你客气收下了。还有,大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不方便告诉大娘一下?”
她来了这边之后,见到村里的人或者知青,都是能避开就远远地避开,尽量不惹事,也不和别人有瓜葛,生怕连累了人。
但这闺女和她的丈夫帮了自己好几次了,无论如何,她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夏涓涓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娘,我叫夏涓涓。”
沈晚雪听了,笑道:“娟娟?可是婵娟的娟?是个好名字。”
夏涓涓抿嘴笑了笑,道:“不是。是涓涓流水的涓,属水的。”
一边忍不住心里叹息,还是世家闺秀说话好听,她一直觉得原主名字里,‘娟’这个字太俗了,但被沈晚雪一说,和’千里共婵娟’的婵娟相比,反倒是她自己的名字‘涓涓’俗了……
沈晚雪笑道:“涓涓?仙人掌上芙蓉,涓涓犹滴金盘露。也是好名字。”
夏涓涓:“……”
读书太少了,都对不上来了,丢脸丢大了……
“大娘,您文采真好。”
沈晚雪摆了摆手,有些羞涩地笑道:“老了,年轻的时候被家里大人逼着背那么多诗词歌赋,都记不住了。不过,这些也就是在闺女你面前敢说一说,在别人面前说了,怕是又是一场祸事。”
夏涓涓心中大为感动。
沈晚雪说得一点都不错,她现在这样的处境,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就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是这些呢?
此刻,能够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可见对她的信任。
“大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晚雪笑了笑,问道:“以后,大娘直接叫你涓涓,可以吗?”
夏涓涓笑道:“当然可以,大娘您随便叫!”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
“大娘,我那晚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你屋子里的人说话,好像有一位曾经是京市中医院的医生的大叔,是吗?”
沈晚雪迟疑了下,点了点头,笑道:“唉。那人叫杨秋石,我们都叫他老杨,出身杏林世家,祖上世代开医馆,他年轻的时候,家里在全国都开有药堂的,行医济世,也做中药材生意,可惜……”
沈晚雪没有再说下去。
夏涓涓适时地开口道:“大娘,我问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您的眼疾,我看越来越严重了。您要不让那个杨大叔给您诊治一下,开个方子,我平时也会上山采些药材什么的,另外,我去公社大夫那里看病开药也容易些,兴许能凑齐方子上的药。”
沈晚雪听了夏涓涓的话,不禁怔了一下。
她的眼疾,一开始只是偶尔眼前模糊,过一会儿就好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先是成天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到自己这几天,甚至一天中好几次都会突然眼前发黑,几乎是全盲的症状了。
自己这样的处境,其实她多少已经做好了全盲的心理准备了,可是她的孩子……
哪怕让她全盲也无所谓,就是在她全盲之前,能不能让她再见一眼被自己弄丢了的孩子……
沈晚雪想着想着,空洞的眼眶里不由得又涌出清泪来。
夏涓涓吓了一跳:“大……大娘,我……我要是说错了话,惹您难过……”
沈晚雪紧紧抓住夏涓涓的手,无论是眼前的年轻闺女,还是老杨,她本来都不想麻烦,怕连累他们,可是要真是盲了,那以后怎么找她的孩子?怎么认出他来?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颤声道:“涓涓,不是你说错了话,是我……心里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涓涓知道她这话应该是同意这样做了,便笑道:“大娘,你别太过意不去了。我和厉战……我们那天遇到您,兴许也是一种缘分……”
沈晚雪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几乎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你丈夫的名字?叫李战?是……是哪两个字?”
夏涓涓狐疑地看着沈晚雪,说道:“就是……厉害的厉,战争的战……”
沈晚雪怔忡了下,恢复原状,轻声笑道:“唉……大娘听岔了,这名字跟大娘一个亲戚倒是相近……”
夏涓涓觉得奇怪,但沈晚雪明显是想搪塞过去,她也不好再深究下去,便将汤圆给她,说道:“大娘,这是我做的汤圆,您煮一煮,今天是元宵节,吃汤圆应应景。”
团团圆圆。
沈晚雪不禁又有些泪湿,轻声道:“哎!”
夏涓涓这才回去。
她不敢去得太频繁,怕被人看见。
又过两天才又过去,杨秋石果然已经把方子开好了,她也没多留,把方子拿了就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才把上面的药材送过去。
后面几天夏涓涓也没有再过去,就照常的进山去采些野山菌,顺便认认各种植物,碰见认识的药材,也顺手挖了,甚至还运气很好地又挖到了一只野山参。